貝恩眼睛一沉,“說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當然想要活下去啊,”阿冷說,“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什麼要陷害我?”
貝恩斜著眼睛看他。
“因為你是班戈的徒弟。”
在塔塔木,大家一般都敬稱班戈一聲大師,直接稱呼他名字的人並不多。阿冷笑著搖搖頭,卻也不意外。
“您並不喜歡班戈大師,這個我倒是隱約知道一些,但其實我跟班戈大師相識也不是很久,您沒必要嫁禍到我身上來,我只想要活下去。您只要到樹下靈說,把處決改為流放,我欣然接受,誰都沒必要拂了大家的面子。”
阿冷故意咬重了欣然兩個字。
貝恩哼了一口氣,“要不是路易斯,你能在這裡跟我談條件?”
阿冷嬉皮笑臉,“為了活下去,當然什麼都得試一下。”
貝恩倒也非常爽快,“可以……只要你讓路易斯停下手來。”
他也不願跟阿冷過多交談,就要轉身離開去,但是僅僅走了幾步,就突然停下腳步來,轉過頭,看著阿冷,說。
“小子,你想知道我們塔塔木的歷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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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阿冷再次被押往樹下靈的時候,所有人臉色都有些異樣。
除了旗手。
阿冷明白他們臉色的不對勁在哪裡,因為路易斯麾下的禁衛軍此時已經把整個樹下靈包圍得水洩不通了。剛才進來的時候,阿冷就看到,看到那殺氣騰騰的禁衛軍,那明亮的鎧甲,那寒芒逼人的兵刃,傲然地審視著這裡的每一個人,那是掌控著刀與劍的人,面對只會耍嘴皮子的政客時候的傲氣。
這還只是前鋒,真正的主力還在後面,由路易斯親自率領著,很快就能抵達這裡。
貝恩也還沒有來,沒有人出聲,一個都沒有。
阿冷環顧一週,又望了一眼旗手。
旗手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諸位,”見沒有人說話,阿冷朗聲道,“我說我是無辜的,你們相信嗎?”
此話一出,剛剛還是鴉雀無聲的樹下靈頓時充斥著人們的竊竊私語,但也只是竊竊私語而已,沒有人敢大聲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在你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之前,性質完全不一樣。
“我反對!”
大家把目光投向說話者,沒有錯,那正是姍姍來遲的貝恩。
貝恩一進來,身後的木門就被用力關上,門與門框的撞擊,發出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刺耳聲音。毫無疑問,是外面的禁衛軍乾的。這陣聲浪震得貝恩差點站不穩,他踉蹌了一下,咬緊了牙。
“我反對,阿冷就是殺害大師的最大嫌疑人,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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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城外不遠處,一支更大規模的禁衛軍正在向著塔塔木都進發,為首的人,赫然正是路易斯。突然之間,路易斯意識到了什麼,好像有什麼人在附近,他揮揮手止住了隊伍的行進,一邊厲聲喝道,“誰?”
“哥,是我。”一個人從旁邊的大樹背後宛然走出,不是別人,正是路易斯的親妹妹,茜茜。“我請求你,回去吧。”
看見自己的妹妹,路易斯分明感覺自己的喉嚨裡面堵住了什麼東西,明明想要說些什麼,但就是被堵住了,說不出來。
“難道你就讓阿冷就這樣含冤死去?”
“他向我保證過他會活下來的……哥,你們這樣回到了塔塔木都,之後呢?再次登基稱王嗎?我們將成為塔塔木的罪人,全體國民的公敵。或許你手中的軍隊能鎮壓住他們一時,但是不久的將來,他們還是會反抗你的。”
“我不想也不願意登基稱王,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救阿冷的辦法……沒有我,阿冷怎麼從貝恩的手底下活下來?”
“阿冷可以。他說過的。”
“你相信嗎?”路易斯看著她。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