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陸道淵像往常一樣復著盤,好似眼前奇觀與他並無半毛錢關係,一手斜託著腮,另一隻手所執的棋子在兩隻之間捻轉反轉,卻遲遲無法落下。臉色一凝,眉山一肅,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此局雖是殘局,自己並無太大勝算,然後喟然嘆:“棋道之上,不敢有人與你爭鋒,於修道上,我亦若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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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海無涯青牛宮外,曲抱一見勢不對,又深知自己師兄是個貪得無厭之人,憤憤丟下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不作死便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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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峰上,如意天笑聲高亢:“東極老兒,你也賴不住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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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山醉心亭上的兩條人影已不見,兩點閃光奔向後山去了,遙遙聽見。
“看來此紅光是奔向那江州地界內,怕不是跟那墓有關係吧?”一個青澀的聲音。
“最好有關係!”一個雄渾的聲音斬釘截鐵道補充道:“最好是直衝那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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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波浩渺外,竹林間,身著藍衣,身形婀娜的人兒緩步離開越行越遠,徒留一單影木立風中,痴痴幸福的等。
“靈犀!”再一次的長嘯後,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只餘一枚枯黃竹葉,悄然飄落在穆長生跟前,“我想你,身不由己!”幾個字迴盪在心底,就是沒有勇氣脫口而出。
“你背對著山河一步步走向我,你腳踏著山河一步步走近我。”
……
學堂村亂墳崗,大殿內。
陸尋遠三人連忙後退,朝那石門靠近,看著還有五六丈開外,就可逃出了。而三人之中多了個累贅,正是那程子衿,她一退三回頭頻頻看那殿中的情形,偶然看到一黑影東躲西藏,一步一挪的向那玉石棺靠近,當真是小心翼翼。
看到此處,程子衿哪裡還肯逃,躲在一大石背後悄悄看起來,不知不覺已和陸尋遠、馬千里拉出一大段距離。等陸尋遠回過頭來,卻是看到離自己很大段距離,又悄悄的看著殿中的情形,愕然也發現了有個黑影在那玉石棺的陰影處貓著,並不是雙方的人,陸尋遠自顧去看師妹和大殿中的情況,一不留意被一露出地面一寸的石頭,那石頭是一長石條側面露出地面一寸,差點絆了個跟頭。
此時外面異象陡變,血光直射大殿而來。
殿中人有幾人知道外面的情形了?只有那莊生被扶在蕭完璧等人的身後,嘴角留著一絲絲血跡,卻是嘴角上揚,得意的神色,顯得異常妖冶,如嗜血的妖精一般,狂笑不止。
程子衿得得見不禁一絲涼意,又看得清那玉石棺的黑影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朝那玉石棺中摸去。
此時的龍蛟心想著坐山觀虎鬥,又收漁人之利,欣喜若狂伸手去棺中摸到一隻手,怎麼是暖和的了?龍蛟大吃一驚,心中咒罵“媽的”,然後鎮定自若的朝旁邊去摸。
突然大殿玉石棺上露出一間隙來,血光直射棺木中人,頓時異象再生,只見那棺木上青煙嫋嫋,紅光四閃,看得程子衿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慌亂之中怕打草驚蛇來了個前空翻以免跌個跟頭,勁風掃過,那陷入地下的是石條几個大字露出來,陸尋遠定睛一看,驚愕失色,上面刻有“神鴉殿”幾個大字龍飛鳳舞,牽絲勁挺著實讓人欽佩。順著幾個大字往下看,側旁又有兩行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又乖又戾的字跡,兩行字上寫著:“向來天道絕人我,奈何執念欲絕天”。
這一看不得了,陸尋遠驚歎不已。
就在此時,棺木紅煙瀰漫,兩隻神物還在對峙不理外物,程子衿看得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龍蛟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可惜為時晚矣,而在棺木另一邊的楊之渙等人不明所以也是驚愕在場,莊生見狀跪拜在地上,口中道:”歡迎回來,親愛的聖主!“
“呱”一聲如嬰孩初啼哭,聲音悽婉嚇人。
聽到話語,陸尋遠回頭一看,只見玉石棺內道道紅色光芒異射,照的大殿更加明亮,一人睥睨而出,一手抓住一個黑衣青年的手,駐立面向莊生等人道:“貪餌之魚,該死!”
墓中人隨手一揚,空中幾個翻轉,龍蛟欲在空中控制自己身形,卻是身不由己撞在大殿的柱子之上,胸口一陣劇痛,口吐鮮血。
登時陸尋遠、馬千里兩人藏身大石之後,陸尋遠屏氣收息繼而看向殿中,看見那黑衣青年好似曾相似,靈光一閃,原來是道海無涯的龍蛟小子!
陸尋遠見狀心思猶豫,救與不救了?見這次情形只怕自己都要交代在這裡了,無奈只得暗示程子衿、馬千里往石門靠,準備逃走,一個個往後溜。
“既然來了就一個也別想走!”
“血,我要血!”
“恭賀聖主,得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