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破曉日出,初升驕陽直接照在慧能身上,霎那間竟似金陽之威,震破黎明前的黑暗,雲層急走。
梵竺大師騰空而起,加速自己的血液流失,並施以《大日如來真經》,旋即字字真經盤旋入慧能體內,形成如來金身之象,金色光芒照亮寰宇。
慧能身後佛光大盛猶如佛海一般燦華無匹,猛然回手一擋背後***釋放出金色佛經環繞周身,如來金身若隱若現,金色天蓮,卐字盤旋於空中,萬法如空,佛壓如天劫一般,令人膽寒,“金佛禪”首次現世,一展佛之神威。
同時大佛寺僧眾加緊口中頌佛經,只見天空旋即出現金色梵文,彌滿大禹山緩緩飛向靈禕。
忽而萬道昊光化作萬千劍氣直穿靈禕而來,更有佛文經書扭化作一條金色巨大奔龍向靈禕,還有整個大禹山上的充塞著梵音,其聲清越,響徹山巔,聲勢之浩大直穿耳膜,萬千昊光劍氣硬生生把靈禕困住,難以掙脫。
霞光萬丈,場中人都是睜目難辨!
血液殆盡的梵竺大師,殘喘著,就在此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道聲音傳入衝盈真人耳朵:“衝盈道友,你還在等什麼了?”
“道樸歸一,道炁長存”衝盈真人聞言不做遲疑,劍眉一瀲,劍指法印,牽引太極圖天華聖輝,頓時清輝耀光四溢,九星相聚,化作一氣,貫入青芒,玄劍破空,再次化作一個巨大的“道”字直刺靈禕而去。
一柄神兵,一條金龍,萬道劍氣,一聲慘叫“啊”響徹整個大禹山。
隨即的是臨死前的掙扎,驚天逼命一掌打在衝盈真人的胸口,五內俱損。只見大勢已去,紫胤真人心中自有盤算,也化作一縷藍光,直向靈禕而去,近身處也是一劍,手掌卻暗含雄渾內力擊中衝盈真人,算是給衝盈真人的棺材訂上了最後一顆釘子,轉勢反手就是打一掌在自己身上,反彈很遠,只是佛光曇華太盛,場中的人都看不清狀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佛寺天人大境的梵竺大師侍佛多年心血也殆盡,佛光緩緩變暗,就要搖搖欲墜時,慧淨飛昇接住梵竺大師,而同一時間玉清子一把摟住衝盈真人。
衝盈真人臨終時,氣若游絲,左手欲往右手袖口伸去,口中卻語:“紫胤不可……”聲音太過微小,玉清子沒能聽清楚,伸手進衝盈真人袖中,一疊古卷和剛才施展神威的五方靈寶旗。
靈禕身中數招,不顧一身傷口,一襲長衣奔向金光燦燦的慧能,慧能金身如來也緩緩落下,靈禕愈是靠近近愈是傷痛,她心中哪裡顧得上這些,回憶過往點點,猶記那小曲,伸手觸控慧能臉頰,口中淺淺低唱:“只在一個回眸,便凝住了你我;或許,本無起,亦無滅。可佛還是幻化了這一切,冷眼看世間,眾人貪妄,韶光不負。若說佛不曾動心過,又怎會有起滅;佛若無心,本應一盞青燈卻塵緣,可嘆古佛悠遠,青燈易幻;來世間,收起佛緣,紅塵萬丈,與我共苦海。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長宵寂寂誰與話,愛恨悠悠幾時休。”
靈禕一聲苦笑:“和尚之中屬你最傻!”,也快力竭的時候“說好的,跟著紅塵,跟著你,浪跡一生了?東途難歸,初心難追。生,你我同在,死,你吾相依,你我共赴黃泉。”
一行長淚從金身慧能眼中緩緩流出,翻著長長金色光芒,最後無奈落地成石佛,失去金色光芒。
謫仙靈禕也沒有了氣息。
那一條黑影也不知不覺消失在遠處空中,只留下一句:“可惜了!”
大禹山上頓時,哭聲四起,道門至尊大極門衝盈真人溘然長逝,大佛寺失去了主持梵竺圓寂。
……
慧空想到此時,不禁雙手一合,脫口而出:“阿彌陀佛。”
子譽雙腿盤坐在地上,一塊一塊的掰餅吃,不再問。面坐的小凸坡上一靈鷲眼直勾勾的盯著子譽,喙隨著頭轉動一副橫戈待戰,子譽沒有留意,畢竟他才八歲。
最一抹嫣紅漸漸散去,日沉沒,夜侵入。黑夜襲來不留情面,把祖孫兩人帶到無邊無際的黑幕裡,好暗。
瞭望鬥宇,星空浩渺,漫漫歲月,點點滲悟。
寄浮游於天地,渺天地之一粟。
“咔咔”兩聲,火石碰撞,火星迸出。四周慢慢亮起來了,清風一吸一呼把火苗逗樂了“呼呼”叫,那篝火光焰搖搖,似滅還明,照得石壁上兩個影子也在亂晃狂舞。慧空席地而盤坐,開始念《往生咒》,慧空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持念珠,嘴裡念“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
這一串念珠大小不一,似石非玉,有暗淡無光凹凸不平的,也有光鮮亮麗稜角分明的,而且顏色各異,估摸著在大家眼裡估摸著一文不值,毫不起眼,唯獨這顆母珠卻是不凡,深紫色熠熠生輝,著實耀目。不過在慧空眼中念珠是修行參佛的工具,唸佛、持咒存乎一心,“靜慮離妄念,持珠當心上”,念珠的構造和質料都只是參禪的助緣,不可過於著相,法珠玄玄,心繫諸佛,珠可助佛。
子譽心裡不甚理解“誰早登極樂了,師祖超度。”火光印印在圓乎乎的臉上,隱隱發熱,散著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