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佛嶺是這樣,別的勢力大抵也是這個意思,勢力結構鬆散,並無嚴格的師道傳承關係。
話題被他扯得有點遠,但頗有收穫,很快說回到星辰戰榜。
命星的亮度是與修為成正比的,星越亮,戰力越強!
也不知是哪一代飛昇者率先起頭,每隔一甲子,都會數出降霄中最亮的一百顆星,引為最強。久而久之,便弄了個什麼星辰戰榜。榜上掛名的人,都是飛昇者中的至強者,個個戰力驚天,不可限量,慢慢的就成了活招牌。
“這麼說,五焰魔君榜上有名了?”
“貧尼聽嶺內的飛昇前輩講,五焰魔君是一位來自神魔窟的魔士,赫赫有名的領軍人物之一。據說,他在半年前曾與一位飛昇百餘年的妖族火魔禽大打出手,以火對火,硬是將那位排在星辰戰榜末位的魔禽燒成灰燼,入主百強!”念慈女尼不知是有意提醒,還是想打壓孔瓊樓的囂張氣焰,“孔施主如果在秘境中遇到了他,最好不要起爭鬥的念頭,免得丟了小命。”
“多謝小妹妹關心。”
“這不是在關心你……”
“就是!”
“好了好了,孔施主也不是庸碌之輩,假以時日入那榜單也非難事。”雲門文鑑不禁莞爾,“困在千目太歲體內時,這位人魚姑娘說,施主有兩記大招未使出。了塵劍指是其中一招,後面理應還有一招把?想必也擁有毀天滅地之能。只可惜,貧僧不能與二位一起探尋秘境了。”
人魚仙子詫然:“秘境近在咫尺,兩位不打算去了?”
“此次,多虧孔施主才死裡逃生,但也傷了元氣。”雲門文鑑瞥了眼自己的斷臂,惋惜道:“五焰魔君這樣的人物都來了,貧僧和師妹是無論如何都爭不過的。甚者,聽聞趕屍道葉狂徒亦在附近遊蕩,不知真假,但這種事他又怎會錯過。諸強駕臨,寶物已然錯失,再去就是純粹送死了。”
“咦,你也聽說過戀屍癖?!”
雲門文鑑皺眉:“怎麼,孔施主認識他?”
“談不上認識,那傢伙蠻不講理,遇到你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宰了他一匹白狼屍煉。”
“什麼?!”
僧尼面色同時劇變,失態至極,五焰魔君都沒能把二人嚇成這個樣子。
“葉狂徒果真在附近,孔施主還殺了他的屍煉?!”
“本仙子也聽說過葉狂徒的兇名。”人魚仙子疑惑道,“可他並沒有傳言中的厲害,論戰力,連給公子提鞋都不配,有什麼不妥嗎?”
孔瓊樓很高興,“聽聽,水煮魚就是有見識。”
“孔施主,二位可要多加小心了。”雲門文鑑鄭重其事道,“人魚姑娘聽到的傳聞怕是有誤。星辰戰榜總論一百,卻又分上、下兩榜。五焰魔君排在第一百位,已恐怖如斯,但那位葉狂徒卻位列上榜至少一甲子,總在四十幾名浮動,從未跌出過星辰上榜,道魔一體,生死辟易!”
“我暈,不會吧!”孔瓊樓咋舌,“我跟戀屍癖交過手,他哪有你說的這麼變態?!”
念慈女尼附和:“師兄絕無虛言,只怕還把那人瞧低了!”
“孔施主,這樣與你說吧,千目太歲若撞到了他,也會選擇繞道而行。二位能從他手裡逃脫,只能說明,葉狂徒根本未使出萬分之一的力氣。可他究竟厲害在何處,貧僧也不好說。但這些年,不止一位星辰戰榜上的人物與他邀戰,每過一次,葉狂徒的名次都能往前提幾名。”
“暈死,為什麼總遇到一些硬茬子?”孔瓊樓直呼倒黴,打定主意:“呃,那以後再見了面,我多給他說幾句對不起總行了吧?”
此話一出,卻是連小尼姑都被逗笑了,微帶嬌羞,不可方物,但很快又恢復了面癱臉。
“哈哈,施主真是、真是……心大。”雲門文鑑無奈搖頭,繼而長嘆:“白骨無垠,也僅是永恆佛土中的一隅。你說,躍過外圍那片有強大死亡生物盤踞的絕地,再往外又有什麼。我佛何在?我心何依?我輩何從?”
“這裡,其實喚作‘飛昇墓場’,位於死界的中心。”
孔瓊樓投桃報李,轉而向他解說道:“再往外去,是一片浩大的苦海,將整個墓場圍了起來。海的對面,是為聖古,那裡才是真正的長生舞臺。數不清的聖地與至尊,幾千幾萬年在他們眼裡,就好比打了個盹兒,你們的慧能佛或許也在那兒。”
“哦?!”
僧尼眼神大亮。
雲門文鑑喃喃道:“死界?中心?苦海?聖古?這種宏觀尺度的世界論,貧僧還是初次聽說。各大勢力在白骨大地上探尋了許多年,也不敢下定論,孔施主如何得知?”
孔瓊樓眼前,彷彿又看到了那顆裝在布兜裡的人頭,還有那杆讓他勇氣盡失的鐮刀。
卻神秘道:“嘿,猜的唄。”
四人就此惜別,各道珍重,僧尼尾綴在千目太歲後面,就此返回諸佛嶺。
前方。
大地盡頭染上了點點翠意,想必就是那處秘境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