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三隻傻眼的大妖。
刀鋒仙子瞥了孔瓊樓兩眼,欲言又止,碎步跟上。
孔瓊樓心下謂然,想求長生的人,沒幾個要臉的,也不能把太多事當真。當下對龍天痕伸手,問他索要龍筋和酒罈。
龍天痕的兩隻爪子下意識往回縮了一下,想了想之後,仍舊是老套路:“信不信本龍吃了你?”
孔瓊樓懶得搭理,直接動手去搶,龍人也沒再躲,取過來直接背到自己身上,往子衿先生的庭院走去。三大妖主各自呼喊一位星辰下榜的妖怪,與他同路,把那些看熱鬧的人都撇在了身後。
子衿先生的庭院外,麻衣劍姑、聖佛和雲門孤燈來的雖早,但院門不開,都在外面規規矩矩的候著。那邊發生的事,他們雖未看見,鬧出的動靜卻也瞞不住。
“哼!”
麻衣劍姑把脖子擰到天上,冷哼一聲,不屑看他。卻陰陽怪氣對身邊的聖佛道:“髒和尚什麼時候學會心慈手軟了?某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吶,也不懂得珍惜仙女的寶貴,就該殺。殺幾回也不嫌多,姑奶奶說不定會給你叫好呢!”
聖佛答禮:“達摩永存,劍神不殺,貧僧也不殺。”
嘿,你個大鐵錘,還學會挖苦人了。
孔瓊樓看見她就覺得胸悶臉疼,但還是走到麻衣劍姑對面,文縐縐的施禮。
“敢問仙女芳名?”
當著二十多萬觀眾,把姑奶奶拒絕了,現在還想抱大腿?麻衣劍姑倨傲無比,只把脖子擰的快要掉下來。眼角餘光偷瞥身前人,發現孔瓊樓神色誠懇,一直微躬著身子等她答覆,倒不是因為她是星榜第二,僅僅是他想認識自己。
想要認識,自然得問名字。
晾了他好一會兒,麻衣劍姑才沒好氣道:“海闊誰敢浪,天高任我飛。”
孔瓊樓目光呆滯,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上下句,十個字。
他愣道:“呃,名字是好名字,保準叫人印象深刻,但是不是長了點?何況中間還有停頓。”
“姑奶奶叫任我飛、任我飛……我、我抽死你!”麻衣劍姑氣得抬手就要賞他巴掌。
孔瓊樓卻早有算計,已然大笑轉身,在幾位大人物驚詫的目光中,直接上前去砸門。比起撩人,你能賤的過我?算是扳回一局。但這樣對待燒火棍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女神,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就管她叫任鐵錘,氣活你個燒火棍。”
“水煮魚,老子回來了,快來給老子開門啊!”敲了半天,他開始叫囂,五位大人物彼此對視一眼,神情弔詭,還沒見過敢這樣砸門的。子衿先生有脾氣,所以這門也有,弄不好把它敲煩了,門還沒開,人先爆掉!
半晌,門開。
梨花帶雨的張仙兒衝了出來,孔瓊樓把刀鋒仙子和張拂衣的情況告訴她,還沒說完,百歲少女就旋風一樣衝了出去,外面沒了危險,任由她跑了回去,程厚德對緊隨其後。
“公子!”
人魚仙子見到孔瓊樓後,一頭扎進他懷裡大哭;念慈圍在身邊,腦頂也生出了短髮。那邊鬧出的動靜很大,她們知道孔瓊樓殺回來了,但先前院門一直關著,外面的進不去,裡面的也出不來。
孔瓊樓一陣安慰,死了就是死了,但也給燒火棍報了仇。抬步走進院子,卻發現幾位大人物都在外面看著他,不往裡進,似乎是在等待子衿先生的召喚。瞥了瞥前院,心裡帶著幾分忐忑,梅子樹下沒有。
“先生呢?”
念慈道:“在後院,剛醒沒多久,我們也不敢去打擾。”
“剛醒?!”
都是做夢,他還能在夢裡跟上古道祖一聊就是半個多月?回想夢中那個缺門牙老頭兒說過的話,子衿先生想跟道祖在夢中相逢,但道祖卻是來見孔瓊樓的,順便把子衿先生捎帶上了,這人情可大發去了!
孔瓊樓相信,子衿先生心裡應該有數,不會因為夢中冒犯而動怒。是以對身後招手,倒不把自己當外人,存心跟那幾個傢伙顯擺:“都進來吧,別在外邊傻站著了,到了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
幾位大人物微怔,麻衣劍姑領頭走了進來,一個個仍拘謹的像是初到地主家做客的佃戶。
梅子樹下,酒缸還在。
底下的骨柴依然燒的很旺,無需人添。
孔瓊樓嘴饞,徑自拿勺子舀起一盞,仰頭喝光。一趟深淵之行,恍若隔世,習慣了酒裡的那份苦和酸,倒也不覺得像上次那麼難喝。看見了猴子二傻和癩皮狗,卻不見牛頭,知道它已離開,離合悲歡相見難,千百滋味。
抬步向後院走去,卻正好迎上子衿先生往前院走來。
孔瓊樓臉上的諂媚剎那盛開,“先生醒了……”
“嗯。”
子衿先生衝他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嘴角,冷不丁就是一記撩陰腿,讓人防不勝防。整個庭院,霎時迴盪起孔瓊樓殺豬般的慘叫,捂著下身在地上來回打滾兒。眾人卻只覺得,他跟先生……好像真的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