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以密法傳音,不容外人聽去:“貧僧想聽聽,上古無頭菩薩究竟對施主說了什麼,且算是你欠了貧僧一個人情。等到渡海或者更遠的來日,你若還能不死,記得把人情還與貧僧。你我跟他們不一樣,不甘庸碌,註定走的更遠。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們是同道。”
那三萬餘僧,把命給了你,頭髮也給了你,就不是同道?!
聖僧往前走了兩步,似又想到了什麼:“你之前說,酒罈子是那位唱破大地的詩仙所贈。那他的墓也是你立的了,白骨碑上寫什麼?”
孔瓊樓瞪眼:“你們這幫混賬和尚,我好不容易撿了屍骨,你們又把詩仙的墓給挖出來了?!”
聖佛嘆氣,有些妒意:“真個是你。”
諸佛嶺五大僧團,就是因為去了詩仙埋骨的那片地域,才因此錯失上古秘境!
“站住。”
孔瓊樓咬牙切齒,又把他喊住:“給埋回去沒有?若是沒有,休說這根本就算不上人情的爛人情,我可饒不了你!”
“埋了。”
“真的?”
“嗯,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就是沒埋。
詩仙的殘骨被挖出來後,恐怕也沒什麼好葬的了,但死禿驢,你給老子等著!
聖佛留下智佛、怒佛約束僧團,只帶上佛王雲門孤燈,也向子衿先生的院子飛去。但他擺平了諸佛嶺,並不意味著幫孔瓊樓擺脫所有麻煩。經過雲嵐大仙身邊時,微微欠身,算是謝過他為群僧出頭。
“雲嵐大仙,仙人集與諸勢力仍為聯合,沒人會強迫你做什麼,或不做什麼。”
剩下的事,不管了。
龍天痕低聲咆哮,開始慫恿:“小云彩,像男人一樣,幹掉他!!”
但他自己卻還是不上。
“哈哈哈,儘管本仙不喜歡你,卻也不得不承認,你的運氣和膽量皆非常人可比!”雲嵐大仙縱聲長笑,白雲滿天,“放著活命的機會都被自己接連錯過,你那‘生死無涯’儘管使來。”
一波三折,卻終於迎來了雲嵐大仙想要的局面。他不像那幾位大人物一樣,欠子衿先生的情,也不打算去那院子裡當縮頭烏龜,自然無所顧忌。就算沒有了諸佛嶺的仇和怨,能看到孔瓊樓慘死,也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
“哼,殺我三師弟,視整個仙人集為無物。”口袋大仙眼底殺機震盪,跟著大師兄向場內走來,“這一次,看誰還能保你?”話音剛落,就發生了一件他認為不可思議的事。
有個聲音從遠天傳來,儘管虛弱,卻很熟悉,足以讓兩位大仙面色大變。
那聲音道:“不知我能不能保得住?”
不多時,刀鳴驚破長空,刀鋒仙子扶著一箇中年人直接落到場內,來到孔瓊樓身邊。飄逸出塵,儀表堂堂,樣子簡直不能再好看。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兩根拖地的大袖,浪費的料子恐怕比別人一整身都多。
“師尊!”
“師父!”
雲嵐大仙和口袋大仙的表情十分精彩,各自止步。
三千道骨面面相覷,而後紛紛醒悟過來,跟著行禮:“參見集主!!”
兩袖仙人,張拂衣。
麻衣劍姑帶著孔瓊樓往回趕的時候,刀鋒仙子正在另一個方向尋找自己苦命的夫君,真叫她給尋回來了。但兩袖仙人身上雖看不出什麼傷勢,氣機卻弱的不像話,腳步虛浮,受傷極重,此時人群裡隨便跳出一個人來,都能輕易把他擊敗!
可是,星榜第四的架子還在。
兩袖仙人以骨枝別發,劍眉星目,沒有理會面色慘然的兩位愛徒,看了看腳下已殘缺不全的搬山大仙殘屍,問孔瓊樓道:“你剝的?”
孔瓊樓點頭,“嗯。”
“剝的好。”
龍天痕疑惑喊道:“大袖子,你這副德行還回來做什麼,怎麼就不死在外頭算了?等著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子欺師滅祖,當著你的面殺老婆?莫不是遇見了幾隻百戰修羅,挨個把你糟蹋個遍,榨乾了身體?嘎嘎嘎!”
張拂衣沉著臉,想也不想,立即回罵:“哼,不被榨乾身體,怎麼生出的你?”
這麼高大上的形象,都傷成了這樣子,罵起人來竟也不含糊……這幾位大人物,就沒一個省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