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藏身處……居然是這麼樣的地方……”
江逍站在拉上了窗簾的視窗,從縫隙中向外看去。窗外正是一個已經鏽蝕了的鞦韆架,旁邊的幾個健身器械,已經倒在了地上,被雜草所覆蓋滿。
這是一箇中古的安置小區,不說當年,即便是在現在也算得上規模不小。近百棟樓,外牆已經斑駁,一個個陽臺上都堆滿掛滿了雜物和衣架。
小區裡原有的住戶,基本都是原來開發之前的農戶。經過了小二十年之後,有些將房子賣了出去,有些是租了出去。小區裡魚龍混雜,既有散步遛彎的大爺老太,也有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民工。
這套房子不大,只有三室兩廳,裝修得也並不算多豪華,裡面也落滿了灰塵,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只是幸好櫥櫃裡的被褥什麼倒都還算乾淨,半夜裡四人來到這裡,江逍便連忙整理出了一間臥室,將趙天雨抱到了床上。經心韻和亂壤都再度確認了她只是因為太過疲累而陷入了昏睡之後,江逍才放下心來。
這一整夜的奔波勞累,以及險死還生的戰鬥下來,縱使是精力過人的江逍也疲憊欲死。本想就在沙發上窩著睡上一夜,卻硬是被心韻給勸到了房間裡。四個人中,最後在沙發上過夜的卻是亂壤。
江逍一覺睡到了下午,太陽已經西斜。推開臥室門出來,見到心韻已經起來,像一隻小貓一樣依偎在沙發上,亂壤卻不知所蹤。江逍和她打了個招呼,便站到了視窗觀察起戶外的情形來。
心韻起身走到了江逍的身後,笑了笑:“是呀!既然是有危險的時候用來躲藏的,那這種地方不是更不容易被發現麼?俗話都說了,大隱隱於市呀。”
“不過……以你的身份,應該不需要躲藏吧?”江逍轉過身,好奇地看著心韻:“祭司職階的地位,不是很高的麼?之前在學校裡,那個赭玉在你的精神威壓之下,根本無法動手。一般情況下,沒有哪個覺醒者會來和祭司過不去吧?”
“也不一定呢。”心韻搖了搖頭:“凡事總有萬一,有備無患一點,總不會有錯的啊。雖然這套房子自從買下來之後就沒有用過,但今天不就派上了用場了麼?”
“學院……不會知道這個地方?他們之前可是輕鬆地就摸到了你的住處啊。”江逍問道。
“不可能。”心韻斬釘截鐵地搖頭:“覺醒者之間,除非明確了為敵的,否則各自都會互相尊重隱私。哪怕是學院這樣的龐然大物,和我們之間也一直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像是日常的住處之類,我們都不會特意隱瞞,所以即便知道也沒有什麼稀奇。但是我們一些刻意隱瞞的東西,如果誰來調查的話,那就是赤裸裸的敵意,幾乎就等同於宣戰了。”
“明白了。”江逍點頭:“那麼,我們在這裡需要待上多久?對了,還有,你之前說的LA……難道是……洛杉磯?種子明明是在貝加爾湖,我們為什麼要跑去那裡?”
心韻瞪大了眼睛,鼓著嘴上下看著江逍:“你……你是不是傻子啊?!”
江逍翻了翻白眼,拍了一下心韻的腦袋:“沒大沒小的,說什麼呢。”
心韻“哎喲”叫了一聲,雖然並不疼,但還是委屈地伸出手揉著腦袋:“我說錯了麼!我問你,就這麼去到貝加爾湖,你打算怎麼潛到湖底一千六百多米的深度!光是水壓就把你給壓死了!”
“唔……”江逍頓時心中明白了過來:“你是為了……裝備?”
昔日紫煙能夠獨自一人潛入到貝加爾湖的湖底,是因為她的能力可以將自己的細胞異化,形成各種不同生物的組織。只要變異出水生生物的耐壓殼和鰓,自然可以自由下潛。
但他、心韻、亂壤還有趙天雨,卻沒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能力。如果只憑藉著普通的潛水工具下水,最多也就是到幾十米的深度而已,無論是裝備還是人體都不可能承受更多的水壓了。
而一千多米,是一般的潛艇都無法達到的深度。他們四人要達到這樣的深度,必須要藉助某些特殊的裝備了。
“對。現在承認自己是傻子了吧!”心韻氣哼哼地看著江逍:“快來給我揉揉,腦袋都被你打疼了!”
“疼?”江逍表情崩潰地看著心韻:“我才用了多大點力氣?”
“我不管,就是疼!”心韻怒氣衝衝地瞪著江逍,竭力掩蓋著笑意:“給我揉揉!我可還沒被人這麼打過腦袋呢!你別忘了,我可是個祭司啊!”
“……祭司很了不起麼?”江逍無奈地嘆了口氣,拗不過心韻,伸出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