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說。”老華點了點頭,滿臉笑意,但當他轉向江逍時,臉上的笑容又立刻消失無蹤,重新變得面無表情:“祭司是覺醒者之中的高階職階,對於其他職階而言,是壓倒性的高度存在。身為祭司職階的覺醒者,可以對低階職階的覺醒者打下注印,使其成為精神相連的下位者。相對應的,施加註印的祭司,也就是上位者了。而即便是沒有被施加註印的覺醒者,一般情況下來說,在祭司的精神場之中,也不會去反抗祭司的一般命令。比如……像心韻剛才提出的,讓你陪她喝酒的要求。”
“也就是說,你口中的職階……是無法改變的?”江逍皺眉道:“從覺醒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是什麼職階?”
“不。”老華搖了搖頭:“不是從覺醒的那一刻起,而是……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在先祖的時代,不存在覺醒的純血尼安德特人時代,就是如此。職階自生而來,至死而去,永遠也不可能改變。祭司,戰士,工匠,平民,各就其位,在社會中扮演自己的位置。”
“這……這是什麼該死的鬼東西!”江逍頓時勃然色變:“這難道不就是……種姓麼!”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你沒有能力去反抗。只要你的身上,還流淌著尼安德特人的血脈。”老華淡淡一笑:“你現在會有疑慮,會有不滿,只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覺醒而已。當你真正成為了一個覺醒者之後,你的基因會將這念頭寫入你的大腦之內,讓遵循職階的天定,成為你的本能。”
“我不信。”江逍冷笑了一下:“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成為本能!我不管自己覺醒之後,會是什麼職階,我都永遠不可能遵從什麼上位者的號令!”
“隨你怎麼想吧。”老華聳了聳肩:“反正你現在只是個半覺醒者。擁有像你這樣想法的半覺醒者,我見過很多。但當他們完全覺醒了之後,沒有人能夠違抗這種本能。沒有人。”
“不過……”心韻打斷了老華的話,奇怪地看著江逍:“你真的很奇怪……就算沒有完全覺醒,理性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你也不應該會拒絕我的要求吧……好有趣~”
“我怎麼會知道?”江逍哼了一聲:“或許,我也是個祭司,只不過在覺醒之前,我還不知道這一點?”
“咦!”心韻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真的麼!對啊!果然有這樣的可能!”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江逍的衣袖,興奮地望著江逍,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沒錯!這隻能是唯一的解釋了!你也是個祭司!好棒!你不知道,這個職階的覺醒者有多稀有!這座城市裡,現在只有老華和我兩個祭司而已!現在又多了一個了!”
江逍在說出那句話之後,自己也心中一動。
或許,這真的是自己沒有服從心韻的原因?
而如果他的職階,真的是祭司的話……
“如果真是那樣,是否意味著如果我一旦完全覺醒,職階低於我的其他覺醒者,就不可能再與我為敵?”江逍連忙問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心韻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不,也不一定啦。其他的職階,只是對祭司天然存在一定的敬意而已,但不代表這種敬意會壓倒他接受的明確指令,而且祭司也不可能給其他職階下達明顯違背意願的要求。比如……”
心韻低頭想了想,抬頭道:“比如,一個沒有接受過我注印的低階覺醒者,我要求陪我一起喝杯酒,是不會有人違抗的。但如果是要求他當場自殺,那就絕對不可能了。所以,如果真的有其他低階覺醒者想要攻擊你的話,尤其是他們已經接受了別的祭司的注印的話,你的祭司職階也不會造成太多的影響。”
“不過……”江逍還沒開口,心韻又急匆匆地補充道:“注印是有苛刻的限制條件的,所以接受過其他祭司注印的低階覺醒者也並不多。一般來說,難得才會見到一個,所以,你也用不著太擔心啦!”
“我明白了。”江逍點了點頭,追問道:“那麼,這種職階的壓制,存在於所有的職階中麼?但那次我見到的暗炎和紫煙,一個是戰士,一個是工匠,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精神被壓制的徵兆啊。”
“除了祭司以外,精神的壓制可以認為幾乎不存在。而且戰士和工匠之間,也不存在職階的差別,雖然一個更擅長肉搏,一個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但基本上……算是平行的關係吧。”心韻嘻嘻笑著道:“只是平民因為是最低階的職階,所以他們對平民都會稍稍有一些精神威壓了。”
“平民……就是最低的職階麼?”江逍得到了心韻一個肯定的回答,心裡卻在嘲諷地冷笑著。
祭司?戰士?工匠?平民?
這豈不就是印度的種姓制度?那一套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的種姓制度?!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他們所說的“職階差別”,並不是靠著文化和傳統來維繫,而是流淌在血脈之中,靠著基因寫入了本能的。
文化可以被改變,傳統可以被推翻,但本能……
本能又該怎麼去改變?
就好像你沒法讓一隻老虎去靠著吃草生存一樣。基因註定了,老虎只能吃肉,即便是強行把草塞進它的肚子裡,也不可能被消化,最終只能活活餓死。
這就是本能。
江逍的心中只有一陣噁心。
那個超古代的尼安德特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種群?還有多少秘密,沒有被髮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