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治這句話,蘇大為的臉色頓時一僵。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嘴裡吶吶的道:“陛下,你還記得當年的事啊?”
媽蛋,以為李治不記得了的,結果沒想到這時候被他重提。
“不敢忘,不敢忘。”
李治頗為感概的道:“那是朕初當皇帝,第一次遇刺,結果被一個不認識的不良人責罵,當時沒想法,事後回味過來,覺得……”
蘇大為額頭微微冒汗。
“臣當時年少輕狂,哈哈,那個年少輕狂,想必陛下不會跟臣一般見識。”
還能怎麼說?
說我特麼根本沒有對皇帝的敬畏之心,說我當時覺得你李治就是個慫包子?
這麼說,那是缺心眼。
話說永徽元年的時候,李治剛當皇帝,感覺確實挺軟弱的。
被不認識的人打臉了,也居然沒發作。
要是換現在的李治,蘇大為可沒那個信心,可以再把皇帝罵一頓。
居移氣養移體。
李治身上的帝王之氣,越來越盛了。
說人話,李治比起永徽元年,無論是氣場,還是從內散發出來的感覺,都更加穩重自信,也更像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君王。
最可怕的不是大吼大叫的那種人,而是像李治這樣,你無論說他什麼,他都能忍,能沉得住氣。
但心裡怎麼想的,誰知道?
“其實朕早就認出你來了,不過既然你是我昭儀的弟弟,又屢立奇功,朕自然不會與你一般計較。”
李治拍了拍大腿,發出暢快的笑聲。
彷彿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就等著看蘇大為被揭穿後的表情。
“尼瑪,這個逼裝得我給滿分。”
蘇大為默默在心裡吐槽:你是皇帝你牛皮。
“好了,朕大度,不跟你計較,這事既然說開,就算揭過了,咱們功過相抵。”
賊你媽的功過相抵!
賊你媽的功過相抵!!
你個湊不要臉的。
蘇大為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治,發現這是一個自己彷彿從來不認識的李治。
論臉皮厚黑程度,也就比自己差半寸而已。
李治揮揮手,沒再理會蘇大為,雙眼平視薛仁貴。
“至於薛將軍,你是軍人,是我大唐的脊樑,我聽說當年太宗在世時,非常欣賞你。”
停了一停,他繼續道:“有功必賞,有過則罰,是做人的道理,這樣吧,朕從大內馬苑中,挑一匹寶馬贈予薛將軍,希望你也能做朕的千里駒。”
“臣……”
薛仁貴雙手抱拳,垂首,聲音透著一絲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