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當然也不會認為韓國人這是腦抽了,不去尋求IMF的低利率貸款,反而找自家老闆。原因很簡單,或者說韓國人想得有些簡單,西蒙·維斯特洛拿到了足夠的報償,肯定不會像IMF那樣再提出各種附加條件,畢竟對方大概也不需要不是?
陳晴當然知道,自家老闆需要。
非常需要!
因此,明明是一塊肥肉,哪怕陳晴都覺得自己有些要流口水,還是隻能拒絕。
再次喝了一口捧在手裡的茶水,陳晴微微搖頭:“姜秘書,其實,我們對韓國的經濟狀況也有所瞭解,你們所面臨的問題比外界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如果只是一筆救助,哪怕再加上我家老闆出面幫忙斡旋,也改變不了大局。這種情況下借給你們資金,哪怕利息再高,如果韓國經濟像前些年的俄羅斯那樣徹底崩潰,我家老闆可能連本金都收不回。”
姜玄昊見陳晴拒絕,稍微有些急:“陳小姐,不會的,韓國怎麼能是俄羅斯可以比擬的,我們的經濟基礎和產業結構都非常紮實完善,目前只是一時困境。”
陳晴還是搖頭:“是不是一時困境,大家都很清楚。姜秘書,我可以答應你把韓國開出的條件轉告我家老闆,但我不得不說,老闆同意的可能性很低。”
姜玄昊開始算賬:“陳小姐,35%的年息,哪怕按照100億美元計算,只是一年,維斯特洛先生就能賺到35億美元,我們是誠意十足的,”這麼說著,姜玄昊想起什麼,又連忙補充:“如果維斯特洛先生擔憂韓國無力償債,我們可以給出相應的抵押。”
“我會幫忙轉告,”陳晴再次重複了一句,不打算繞更多彎子,接著道:“其實,我和我家老闆私下談過韓國的事情,他覺得,你們首先應該做出一些改變。”
姜玄昊怔了下,說道:“陳小姐,請說?”
陳晴道:“比如,韓國對海外公司投資韓國企業的持股比例限制,這其實也是造成你們目前困境的一個原因,不是嗎?”
姜玄昊忍不住稍稍反駁:“陳小姐,世界上大部分國家為了保護本國經濟,都會做出相應的限制。”
“我當然知道,”陳晴道:“問題是,韓國現在面臨危機,本國政府無力救助,向海外貸款又非常困難,開放持股限制,恰好可以讓海外資本流入,協助韓國陷入困境的企業度過難關,這對於大家都有好處。”
“我明白了,我會轉告總統先生,”姜玄昊又不傻,知道這就是西蒙·維斯特洛的意思,不再辯駁,只是,稍微頓了頓,他又道:“陳小姐,維斯特洛先生,應該對三星、LG和海力士等幾家巨頭的電子分公司非常感興趣吧?”
陳晴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姜玄昊對視過來:“從上個季度開始,維斯特洛體系的汀科拜爾、諾基亞等幾家公司,明顯都非常刻意地削減了針對這幾家的半導體、液晶屏等零部件採購訂單。”
陳晴被姜玄昊注視,毫不心虛,反而同樣盯過去,語帶嘲諷:“你這麼聰明,怎麼不直接去競選總統呢,當一個秘書太可惜了。”
姜玄昊來不及品味圓桌對面女子的漂亮臉龐,感受到對方語氣,頓時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再次微微躬身:“抱歉,陳小姐,我無意冒犯。”
陳晴收回目光,再次喝了口茶,隨後道:“你已經冒犯到我了,所以,就到這裡吧,你可以走了。”
姜玄昊冷汗直接流了下來,不敢再坐著,直接站起身,再次向陳晴躬身:“我很抱歉,陳小姐,請原諒。”
“該說的都說過了,我們已經沒什麼可談了,”陳晴說著,觸了下圓桌上那個維家通用的水晶球,等江山舞出現,吩咐道:“送這位先生離開。”
江山舞做了個請的手勢。
姜玄昊又哀求幾句,眼看無效,最後雙手奉上一封金泳三給西蒙的親筆信,無奈地隨著江山舞沿別墅一側的甬道去往前門,內心也快速盤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團隊那邊。
肯定不能提自己因為一時不忿說錯了話。
要不然,絕對完蛋。
因為他還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說,比如財閥代表那邊的晚間酒會邀請之類。
無論如何,只能說是這位明顯很驕傲脾氣也不太好的陳小姐根本沒有給他更多說話時間。
對,就是這樣。
至於將來會不會被拆穿,還是隻能先顧著當下。
送客離開,陳晴便直接起身返回別墅。
外邊還是挺冷的。
不過,自家老闆肯定不想自己都沒進過的別墅被其他男人進入,她這麼知心解語,當然不會犯這些小錯誤。
來到別墅二樓一間的起居室,本來正在看電視的成泰熙立刻起身,恭敬地和陳晴招呼。
成泰熙已經在豪宅內待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