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情況下都不怎麼開口的戈爾夫人聽到這些,微微睜大眼睛,終於忍不住插話:“西蒙,說真的,那裡可是越南,你真覺得,嗯,可以盡情塗畫嗎?”
西蒙瞄了眼這位幾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為自己丈夫政治生涯做配套卻最終與丈夫一起折戟的第二夫人,笑著道:“瑪麗,中國有一個說法,叫‘糖衣炮彈’,你知道嗎?”
瑪麗·戈爾出生在華盛頓富裕家庭,1970年與阿爾·戈爾結婚後,基本從事的就是曾經《紙牌屋》中羅賓·懷特飾演東木夫人的那種生活,對於某個片語當然瞭解,聞言點頭道:“當然知道。”
“越南戰爭對於聯邦來說是一個永遠的創痛,”西蒙道:“然而,在我看來,聯邦當年試圖用戰爭手段征服越南的方式完全錯了。”
“你的意思是,”瑪麗·戈爾道:“我們應該用的,是‘糖衣炮彈’?”
“沒錯,”西蒙道:“蘇聯為什麼會崩潰,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國民發現自己的生活與我們西方存在越來越大的差距,人總是會本能嚮往更好生活的,當蘇聯高層無法給他們帶來這種改變,反而越來越糟,他們自然會拋棄自己的政府。同樣,對於越南,如果當初我們採用的是經濟手段,或許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西蒙說完,格蕾絲無條件贊同自己男人地微微點頭,另外三人一時間沒有反駁,倒是克林頓沒什麼顧忌,笑著道:“西蒙,對於越南,你想得太簡單了。當年北越是蘇聯的鐵桿盟友,沒那麼容易透過經濟手段拉攏。”
西蒙也沒有任何糾結當年越南那筆爛賬的心思,說道:“當年或許不行,現在,肯定沒問題了。根據我得到的訊息,越南明年也會確定大幅開放經濟的國家政策,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這一次,大家都是點頭。
阿爾·戈爾稍微斟酌,又道:“西蒙,如果我猜得沒錯,除了經濟層面的佈局,你或許還有透過越南牽制它那位北邊鄰居的意圖,對嗎?”
西蒙不假思索地搖頭:“這是你們華盛頓的政治家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只是做一個商人該做的事情。”
克林頓跟著輕笑:“呵,西蒙,我想全世界都不會認為你只是一個商人。”
西蒙微笑看過去:“那麼,比爾,我該算什麼呢?”
“超級資本家,”克林頓也不假思索,又帶著幾分半真半假的玩笑語氣:“現在,哪怕是我們幾個,也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啊。”
“這是肯定的,”西蒙道:“作為一個整體,我們需要相互幫助。”
於是話題很巧妙地被克林頓轉向了正在進行的2000年度大選。
先是希拉里,當面陳述了一番自己如果當選紐約州參議員之後會推行的一些政策,當然,是與維斯特洛體系相關的一些,比如進一步加強對網際網路產業的支援,放開對傳媒行業的管制之類。
這些西蒙提前都看過材料。
投桃報李,西蒙也明確了會給希拉里哪些支援,甚至還更進一步,暗示了一下將來的某一天,聯邦出現一對夫妻總統也不是沒有可能。
隨後是戈爾。
既然明面上還是堅定的民主黨一派,維斯特洛體系對戈爾這位民主黨候選人的支援也是大張旗鼓。
不過,相關的操作,非常有技巧性。
比如說,在註定的藍色州,或者鐵桿的紅色州,加利福尼亞州、紐約州、德克薩斯州等等,維斯特洛體系為戈爾投入的資源堪稱不遺餘力。
因為這些州,無論怎麼操作,結果其實都不會改變。
關鍵還是諸如佛羅里達、北卡、賓夕法尼亞等大票倉搖擺州,這才是維斯特洛體系的運作關鍵。
就說最近,這邊悄悄支援的那位綠黨候選人拉爾夫·納德,就被安排了一連串在佛羅里達州的競選流程,總之,撬走一票是一票。
要知道,曾經2000年大選,關鍵的佛州,小布什只比戈爾領先了區區五百多張選票而已。這一次,曾經的基礎上,拉爾夫·納德如果因為這邊的安排,能夠在佛州拉走一萬張乃至幾千張本來屬於戈爾的選票,到時候,小布什的獲勝就不會再有多少懸念。
這種精密手術式的操作,至少目前,顯然沒有被發現。
戈爾只是很真誠地希望西蒙在電視和網路兩大媒體層面給予他更多的支援,還提出了一些明確的要求,並且再次給出了一些許諾,西蒙假裝稍微考慮過後,一一答應下來。
至於具體操作過程會兌現多少,鬼知道。
結束晚餐,時間已經是深夜十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