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專業一些,工業與安全域性的職能是監督一切可能影響美國國家安全的貿易行為,比如尖端技術的進出口管制、敏感貨物的進出口管制、國際貨幣清算的監督管制等等。
菲利普聽西蒙這麼說,再聯想剛剛關於船舶工業的討論,立刻明白自己姐夫為何會如此安排。
簡單來說,還是為了抑制美國工業體系的空心化。
再淺顯一些,比如,如果工業與安全域性說某款飛機的某些配件不能分包給海外廠商生產,那就不能轉向海外,只能本土生產。又或者,如果工業與安全域性認為某些半導體技術不能進行技術轉移,那就限定了相關技術只能留在美國國內,進而為聯邦保留更多的相關產業和工作崗位。
這就是一道阻止聯邦產業外流的超級閘門。
看了眼自己父親,見詹姆斯微微點頭,菲利普又稍稍斟酌,很快點頭:“好的,西蒙,我聽從你的安排。”
菲利普身邊的諾拉看了眼自己丈夫,又瞄向對面公婆和西蒙,微微張嘴,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畢竟丈夫和公公都已經應允,更何況還是西蒙的決定。她如果開口阻止,很可能讓這個家族最關鍵的幾個人產生惡感。
諾拉內心一直清楚,婆婆是挺看不上她的,而且對她動用懷孕手段推動這段婚姻也一直有所芥蒂,總之,既然丈夫都沒意見,她也就不打算再說什麼。
至於諾拉不想讓菲利普擔任這個職位的原因也很簡單。
太容易的得罪人。
這些年,聯邦的各種外遷、外包和技術轉移,就是一種大趨勢,菲利普要做的,和西蒙的規劃一致,還是逆大勢而為。
諾拉甚至可以想象,丈夫就職之後,不只是會放下閘門加強監管,還會對前些年已經外流的各種產業進行審查,強制其中一些重新遷回國內,這種讓資本家少賺錢甚至不賺錢的事情,想想都明白會引起多大的反彈。
西蒙當然就是這些想法,也明白在坐幾人都清楚他的想法,見菲利普同意,想了想,又補充道:“我還是剛剛的態度,菲爾,我們只會嘗試做我們能做的,如果阻力太大,我們也不會得罪所有人去強行推進。”
無論如何,現在開始做,總比二十年後再徒勞嘗試要容易很多。
西蒙的目標,其實只是延緩。
最大程度地延緩這個國家由盛轉衰的步伐。
就像某個經典生存故事:兩個人在森林裡遇到一頭熊,想要活命,他們不需要比熊跑得更快,只需要跑得過另外一個人。
國家同樣如此。
就像美國,跑贏了蘇聯,轉頭一番吞噬蘇聯的遺產,吃飽喝足,就又能快跑很多年。
西蒙很早就有過規劃。
九十年代跑贏了蘇聯,下一次,聯邦要‘跑贏’的,是歐洲。
當然,為了確保自己的勝利,私下裡肯定要往歐洲腳下丟一些絆子,確保老胳膊老腿的歐洲完全跌倒,再也爬不起來。
到時候,少說又能收穫十幾二十年的續命。
跟著繼續與下一個目標展開消耗。
畢竟‘熊’就在那裡,牛熊轉換,如同盛衰更迭,誰也避免不了,但歷史又一次次證明,你不需要跑得過那頭熊,而只需要比你的對手跑得更快一些。
然後,回頭撿屍。
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