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百姓們不管那麼多,皇帝居高臨下,幾若神明,百姓跪拜,高呼萬歲之聲漸漸高漲,只過了一段時間,皇城之中萬眾參拜,聲振長安。
魏徵在側身以對,躬身道:“恭喜至尊,民心已附,大展宏圖,就在眼前。”
李破哈哈大笑,順手將李碧拉到身邊道:“當年我就說要建下一份基業,讓咱們以及子孫盡能得享富貴,我沒說瞎話吧?”
魏徵微微抬頭,心說您怎麼能這樣呢?如此盛況應該大氣一些嘛,卻拿閨中私語說事,實在太不像話了。
換句話說就是格調不足,讓人無法接受。
李碧卻是漲紅了臉,覺著就算是丈夫說一千句甜言蜜語,作上一萬句詩,也不如這一句來的動聽。
方才的些許氣惱立馬被她拋去了九霄雲外,也不管下面的場面有多壯觀,只看著丈夫,好像入了長安三年,也只是為了這一刻而已。
李破也看著妻子,相伴多年,她依舊是那個唯一能跟他站在一處,真正分享各自喜悅,甚至是勝利果實的人,其他人都要差上許多。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致命一擊……
李破哈哈大笑,拉著已經暈乎乎的妻子,搖頭晃腦的徹底裝起了樣子,“今夜已然興進,不如歸去。”
青玉案—元夕一出,餘詞盡廢,就像中秋詞中的水調歌頭一般,在山頭上牢牢豎起了一杆大旗,讓人只有仰望的份。
即便以李杜之才,怕也只能望詞興嘆而已,足可謂千年之所聚,文氣之所歸。
只是忠肝義膽,文武雙全的辛棄疾若是有知,估計要吐血三升,大罵小偷無恥。
魏徵已彷如木頭,這首詞華麗的好像近於虛幻,卻又深情的讓人無法自拔,他抬頭望了望天,有低頭看了看地,幾乎懷疑自己身處夢中。
皇帝給皇后在元夕之夜作了一首詞,那我在幹什麼?
詩詞對讀書人的衝擊力不言而喻,還是那句話,越是文學素養高的人越容易被打動。
魏徵終於醒過神來,一邊默唸著那撞擊心靈的詞句,一邊隨在皇帝身後,不住的打量著那個背影。
下梯道的時候由於分神,他一個磕絆差點跌了一跤,腦子終於清醒了些,然後就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杜楚客還真是倒黴,竟然先離開了,他得知此事之後肯定會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與他相比,李碧的防線則已徹底崩潰,這一夜對於她來說,足可以銘記終生……
她對詩文的價值不感興趣,她只在乎丈夫的一片心意,丈夫是如此惦念他們之間的情誼……嗯,就算是沾惹些花草,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畢竟是皇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