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左右瞧瞧,心裡不自禁的就有點自得,確實有點威風的樣子了啊,發號施令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李破拍了拍桌子,讓大堂上的竊竊私語聲靜下來,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元朗和李春,適時的從後面搖搖晃晃轉出來,不是他們腿腳不利落,而是懷裡都抱著老大一摞文案。
騰的一聲,撩在李破面前的矮几上。
一瞅這架勢,下面的人臉色都有點變了,這是終於要找後賬了?再想起近日裡關於這位馬令的傳聞,各人的心也瞬間都拎了起來。
馬場的文案都有什麼呢,度支的賬冊肯定在裡面,再有各人名錄,加上馬匹的詳細記錄以及出入等等等等。
如此種種,馬場的文案也就不比縣衙裡的少。
李破開始訓話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些話呢,就先說在頭裡,省得日後麻煩。”
“我李大眼裡不揉沙子,我已經看了近兩年馬場的文案,遠的不提啊,只近兩年,馬場的戰馬,大概少了近三百匹,怎麼算出來的?大家都是養馬之人,簡單的說一下你們也就清楚了。”
“五年之前,馬場有馬九百六十四匹,兩年之前,馬場有馬九百八十二匹,這個數兒其實已經有些不對了。”
“如果沒人從中改動的話,也就是說,馬場的馬其實是不增反減了,沒有災病,沒有大的馬匹數量進出,牧場也沒有縮小,也沒有戰事,你們說,新生出來的馬駒都去哪兒了?”
“好了,不說那麼遠的事情,只說近兩年吧,馬場的草儲是越來越多,馬場的人手也已翻翻,但進出的銀錢卻對不上了,還維持在兩年前的樣子,毫無疑問,有人做了私賬。”
“再有,馬匹的數量,這裡記的是一千零四十二匹,我找人仔細數了,馬場現有戰馬,至少一千一百八十匹,就這麼養馬,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這還是一年前,蒼河馬場運過來五十匹戰馬配種之後,得到的結果。”
說到這裡,李破板著臉環視左右,見人們都是戰戰兢兢,沒人打算跟他硬頂,才伸手從矮几底下抽出幾本冊子來,啪的一聲扔在桌上。
“說起來,也不關你們的事,這就是史家的私賬,裡面記的很清楚了,戰馬買賣做的紅紅火火,突厥,山匪,盡多勾連,此人真是死有餘辜。”
李破一拍桌子,做怒火中燒狀,實際上,史千年家的爛賬已經算不清楚了,這些年來,他往恆安鎮,以及雁門輸送的戰馬,也是不少,把持著雲內馬場,這人可謂是生財有道。
到了這會,李破終於拿了一顆定心丸出來。
“我李大呢,不是不明情理的人,這些爛賬,已經報上郡府,也都為大家開脫了,郡府公文也到了,太爺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但我身為馬場馬令,卻不能就此輕易了事,但馬場經此一亂,我也不想再折騰了,所以呢,有些人的賬,我給他記在心裡,以後都給我老實些,馬場就這麼大,眼睛多的是,想要瞞過我可不太容易。”
“以後,各處賬房,每半月派人到這兒來,和這裡的賬房核對入冊,每兩月,各處賬房輪換,就算是一隻雞子孵了蛋,你也得給我記清楚了。”
“再有,各處牧守,廄監,都不用自己做了,我會派人過去。”
“生人一旦出現在馬場,不管是哪兒來的,都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