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YPE和TC的比賽地圖開始LOADING的時候,整個GA都緊張了起來。這場比賽史無前例地被安排了14個OB,他們潛伏在網域的每一個不影響比賽進行的角落,手握大量的運算量,以阻止極有可能爆發的命案。
明天才進行比賽的K也被GA臨時徵召到此,身份是臨時的安全顧問。
這些人不會對比賽造成干涉,但是已經時刻做好了救人的準備。
這一切都是因為思考遊戲的特殊性。
思考遊戲是現在GA唯一的一個具有實際上的危險性的比賽,而且是非常非常危險的型別。職業玩家是不能夠投人身意外保險的,就是因為他們的比賽裡面有一個專案叫做思考遊戲。
思考遊戲的本質是將自己的思維資料化,然後進入網域中利用思想的力量彼此博弈。戰敗的後果有兩個,要麼裸衣,作為自由資料在網域中游蕩以求自保,要麼直接被摧毀。
如果能活著,沒有人會選擇死亡,思考遊戲製造的輕度傷害每年都有發生,但較為嚴重的傷害,還在幾百年之前,那場比賽裡面一位選手沒來得及裸衣自保,直接被狂暴的悖論炸彈撕成了碎片。
當年無數精英思考者進入天網收集那些損毀的垃圾資料,試圖將受傷者的思維拼接起來,復活他,可是後來的慘狀……不提也罷。
死亡的威脅還是很強烈的,大家進行思考遊戲的時候都不會特別地拼命,遇到危險的時候裸衣自保也會非常果斷。可是問題在於,有的時候,不是想裸衣就能夠裸衣的,如果其中一方的攻擊對於另外一方來說過於迅猛和狂暴,裸衣根本就來不及。
說白了,裸衣也是運算的一種,不但需要運算時間也需要運算量,如果攻擊者製造了太大的壓力,一個招架不甚,被人家塞了悖論炸彈進來,裸衣也來不及。
雙方差距很大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
如果是在之前,大家都是職業一線的玩家,在GA的超級聯賽混,雖然彼此之間存在差距,但是差距也不太可能大到如此地步,能夠讓對手連裸衣都來不及,直接思維損毀。
但是現在那可就不好說了。
對於思考者而言,聯邦中央網域就如同修羅地獄一般,能夠從修羅地獄裡面滾一圈然後歸來的人,和他們之間的實力顯然是存在著天差地別的。這就意味著一件事情,其他俱樂部和ETYPE進行思考遊戲的時候,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POSEIDON這個怪物1v5的可能性,他們還需要考慮另外一件事情。
自己能不能活著從養生艙裡面爬出來。
這已經相當於是死亡遊戲了。
GA的玩家不是克洛託人,就算是克洛託人在地獄路面對維斯康蒂的時候也會嚇破膽,更何況是GA的乖寶寶們在面對更加無解的POSEIDON。生和死掌握在敵人手裡面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只需要想一想就明白了。
沒有人相信自己能夠擋得住POSEIDON連續的攻擊,DAKALA也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這個世界上唯一不信邪的肯定就只有ICELORD。
GA的高層們都在提心吊膽,取消比賽?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取消這樣的比賽,GA的信譽就徹底完蛋了,沒有人能夠承擔得了這樣的責任,直播必須要硬著頭皮進行下去。他們只能派出自己最優秀的思考者以期能夠在關鍵的時刻幫TC的人擋一擋刀,並希望在關鍵的時刻POSEIDON可以心慈手軟,不要在黃昏競技場大開殺戒。
他們在這個時候無比地盼望著TC能夠不戰而降,很可惜TC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他們顫抖著走進了戰場。
楊海看著網域對面,那些代表著對手思維的資料流,竟然有了造物主的錯覺。
一言定成敗!
一語讖生死!
楊海很清楚地知道那些人不是自己的對手,如果他願意,這些人全部都死定了。可是在這一刻,讓楊海感嘆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他並沒有那種掌控一切的奇妙感覺,只是更加唏噓。世界就好像是一張無限大的白紙,人就好像是一個圓,隨著力量越來越強,圓越來越大,人卻會越發地敬畏這個世界,因為圓在變大的同時,它會接觸到越來越多自己之前從來都不知道,甚至是想都沒有想過的知識。
人也是如此,越是強大,越覺得自己無知。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古時候,一個來自荒蕪高原的孩子,被問及生命的意義:
你現在正在做什麼?
放羊。
放羊是為了什麼?
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