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法魯亞將軍嘴上說得客氣,但是還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葡萄酒來款待自己的老朋友。盧卡斯、法魯亞在火爐旁的躺椅上坐下,盧卡斯抿著香醇的葡萄酒,發出了滿足的鼻音。
“我就知道你還有私貨。”盧卡斯那個表情,看起來是要連自己的舌頭都一起嚥下去了,搞得旁觀的維斯康蒂都開始咽口水:“你這個狡猾的傢伙,有這麼好的東西,要不是我今天來了一趟,你肯定就自己把他糟蹋了。”
法魯亞笑著搖頭:“給你這個酒桶灌下去,才是真正的浪費呢。你這傢伙連34年和36年的葡萄酒的差別都嘗不出來,要不是今天沒辦法,我會暴殄天物?”
盧卡斯微微赧然,但很快就理直氣壯地說:“嘗不出來又怎樣?我只知道它好喝就行了。”
“你這個傢伙……”法魯亞搖了搖頭:“趕緊說吧,你今天來這裡,除了當救兵,還要幹什麼?”
盧卡斯哼了一聲:“怎麼?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不能來這裡看老朋友了?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講義氣的人嗎?”
“對啊。”法魯亞眨著眼睛說道。
盧卡斯立刻就被打敗了。
“好吧,你真是……”盧卡斯苦笑著搖頭:“我知道你不喜歡拐彎抹角,也就直說了。我今天來,是請你回軍部任職的。”
“唔?”法魯亞下巴微揚,眯著的眼睛一下子深邃了起來。
盧卡斯元帥並不是擅長言辭的人,他說完之後就尷尬地低頭喝酒,用餘光打量著法魯亞。法魯亞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是蠢貨讓你來的?”
盧卡斯很想問:“你一定要稱國王為蠢貨嗎?”但是這句話最終還是嚥了下去:“是……是國王命我來請你的。”
“這個蠢貨的胸襟,絕沒有這麼寬廣,可以忍下我對他的侮辱,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法魯亞哼了一聲。
“可是……法魯亞。”盧卡斯嘆了口氣:“就算你不喜歡他……又何苦這樣做呢?你是王國軍部最重要的人,在戰爭期間,這個國家需要你的才華。當年你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參軍的嗎?這一次,戰爭的陰影又一次籠罩在了我們的頭上,你又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離我們而去呢?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誓言嗎?”
房間裡安靜下來,爐火噼噼啪啪地聲音點點炸響。
“盧卡斯,”法魯亞看著好友的眼睛:“如果你還記得那個誓言的話……你該知道,現在與當年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呢?”盧卡斯的呼吸有些急促,“無論如何,王國在這個時候需要勝利,這個國家在外表上還是歌舞昇平,但是一些不好的苗頭已經出現了,這個時候打敗仗,對這個國家來說——”
“盧卡斯!”法魯亞蹙起眉頭。
盧卡斯元帥深吸一口氣,沉默了下來。
“那個時候,我們多少歲來著?”法魯亞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我記得是十三歲吧?我夢想著去當一個大農場主,你夢想著娶公主,你看,哪怕是好朋友,我們終究是不同的。現在,我的夢想實現了,你的夢想也實現了,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們的誓言呢?”盧卡斯質問道。“當年威金騎士肆虐邊境,殺人防火,劫掠商隊的時候,不是你拉著我去參軍,然後我們一起發誓,要守護這個國家的嗎?難道你忘記了?”
“當年?”法魯亞眨著眼睛,平靜地說:“夥計,你覺得什麼叫做守護?該死的威金人,他們騎著矮腳馬,衝進我們的國家屠殺平民,我們拿起武器,將他們趕出我們的地盤,殺進他們的國都,強迫他們的國王與貴族進行賠償,這個叫做守護。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參軍?我依然想要過安安靜靜的生活,我想要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每天伺候自己的土地,趕馬放羊;可是在那個時刻,如果不把該死的威金人趕出去,這片土地永遠得不到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