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差不多是前腳踏入金齒城,後腳太陽就落山了。現在兩個人每到一座城市當中,都喜歡先去酒館觀光。酒館這個地方最是魚龍混雜,同時也最是訊息靈通,最是能夠體現一座城市的人情和風貌。
他們並沒有急著找旅店落腳,而是先去酒館用餐。
金齒城的酒館秉承了矮人們一貫的習性——全部都是地窖式的酒館,清一色黑啤酒與麥酒,擁擠、嘈雜、昏暗、雜亂不堪。
卡庫路契亞習慣了在酒館裡面低聲和楊海談論事情,但是他發現在這裡根本就不行。酒館裡面到處都是狂歡的矮人,他們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兩個人明明就坐在一起,但是小聲說話的時候根本就聽不見,卡庫路契亞必須扯著嗓子大喊楊海才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這還商量個蛋的事情啊。
因此他們只是匆匆灌下半桶黑啤酒,就回到了旅店裡面。
位於金齒城工匠區的松鼠鐵器鋪是本地最大的公會——死神公會的總部。在這裡,與楊海和卡庫路契亞在迷霧森林中有一面之緣的法師正在向會長哭訴自己的遭遇——當然了,他誇大了自己所受到的傷害,並且人為地給楊海和卡庫路契亞兩個人編造了許多不公正地汙衊。
法師委屈地看著自己的姐夫,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很迷戀自己的姐姐,只要他陳訴委屈,他的姐夫肯定會給他報仇的。再怎麼說,死神公會的勢力非凡,而對方的來頭就算再怎麼大,也是沒有根基的外來者罷了。
EGGPAIN看著自己女朋友的弟弟,突然感到陣陣頭痛。
他實在是太瞭解這個小舅子的德行了,估計八成又是去招惹別人不成,被人給幹了,嘆了口氣,有點想發火,但還是忍了下來。
畢竟,這個傢伙還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要偏袒,如果不護短,難道還要幫著外人嗎?這個世界上沒有這種道理。
反正以前也沒少幫他擦屁股,現在就再擦最後一次好了。
“你仔細描述一下他們兩個人的特徵。”EGGPAIN無奈地說道,搖了搖頭,轉身對角落的一片陰影說道:“唉……維斯康蒂大人,讓你見笑了。”
“這算是什麼見笑,克洛託黨內的笑話還少嗎?”空無一人的角落陰影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隨後一個有些朦朧的穿著斗篷的人從那片陰影中鑽了出來:“不過你小舅子是有點不爭氣,該調教一番。”
EGGPAIN沒敢還嘴,那法師也同樣沒敢說話。
他的姐夫對他來說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他姐夫的頂頭上司,這個遊戲界站在巔峰的男人,一個近乎於無敵的存在。克洛託的執政官,維斯康蒂!
法師在敬畏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快意。他想起了那個放逐者看著他那如同浮雲般的眼神——老子的確沒什麼本事,但是老子有人脈!你就算再厲害,難道能比得過維斯康蒂大人?都不需要維斯康蒂達人,我姐夫出手,就輕輕鬆鬆搞定你!
“我把戰鬥過程給錄下來了。”法師連忙說道。
“把DEMO給我看看。”EGGPAIN無奈地搖了搖頭。
維斯康蒂哈哈笑著拍了拍EGGPAIN的肩膀,說道:“咱們克洛託在地表發展的玩家實在太少,這是不得已才讓你抗死神公會的大梁,我知道你不喜歡當會長,整天冗務纏身——不管怎麼說,辛苦了。要是這件事你心裡煩躁,乾脆我出手幫你解決了好了。”
EGGPAIN瞪著眼睛,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不行不行。”
奶奶的,自家的熊孩子在外面欺負人反被CAO,跑回家裡讓大人給找場子,這種事情自己處理都夠丟人了,難道還要給維斯康蒂大人經手?法師有些悻悻,又有些遺憾,心中多少有點埋怨自己的姐夫,要是維斯康蒂大人肯出手……那自己不是也倍兒有面子嘛!到時候也有吹噓的資本了。
EGGPAIN嘆著氣點開了DEMO,只看了一眼,眯著的眼睛就開始張大,然後不斷地張大,不斷地張大。
維斯康蒂發覺了異常,往DEMO上瞥了一眼,一下子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法師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EGGPAIN悲憤莫名,看著自家的熊孩子,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才能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
維斯康蒂笑得肚子疼,連連拍著法師的肩膀,感嘆道:“唉,你還真能給你姐夫惹禍,一惹就惹上了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惹的人之一。這種水平,就連我也是怕得不行啊。”
法師一下子就傻眼了。
維斯康蒂笑眯眯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姐夫在遊戲界有兩個結拜大哥,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嘛……”
“你給我過來!”EGGPAIN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過來!”
法師見勢不妙,直往維斯康蒂的身後縮。
維斯康蒂笑著搖頭:“看來你是真的沒看過POSEIDON的DEMO了,說來也是奇怪,跟你一起的人就沒人認出他來?”
這個ID一出口,法師頓時就驚恐地張大了嘴巴。
維斯康蒂笑道:“也好,POSEIDON現在多半還不知道我從卓爾精靈的地盤裡面跑出來了,你們倆不要出面,讓我先逗逗這傢伙,嘿嘿嘿。”
EGGPAIN已經無力吐槽,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小舅子一眼,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相當清楚:“今天先饒了你,咱倆秋後算賬。”
法師苦著臉,趁著自己的姐夫還沒有爆發,蔫著腦袋跑出了松鼠鐵匠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