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崖,洛罕之槌。
來來往往的守衛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這些日子裡面,族長阿爾法魯爾正在變得越來越暴躁易怒——哪怕只是犯下了微小的錯誤,都可能招來他嚴厲的懲罰。
就在昨天,駐守的將士們低聲交談關於德科先生的死訊的時候被阿爾法魯爾聽到了,那幾個將士就受到了禁閉的處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德科這兩個字是阿爾法魯爾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夠在族長面前提起。
族長總是說德科早就已經離開龍族了,這個邪惡的詛咒師和秘龍血衛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用腦子想一想吧,這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半公開的謊言了。但凡智力處於及格線以上的人就明白,德科先生之前從來不曾真正地離開,一直都在暗中輔佐著阿爾法魯爾。
否則為什麼龍族守護者將士地詛咒前些日子才散去?
否則為什麼德科先生可能的死訊成為了族長的逆鱗?
一直以來緊緊閉著的龍神殿的大門就如同一張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石碑一樣樹在阿爾法魯爾的臉上……真是諷刺。
然而對於秘龍血衛的將士來說,他們又有什麼選擇呢?他們立下誓言,要為阿爾法魯爾效力,哪怕他們明明知道阿爾法魯爾與一個異教徒有著邪惡的交易,他們也必須遵循自己的誓言。無論如何,阿爾法魯爾現在還算是族長,至少還是名義上的族長。
一直緊緊關閉著的龍神殿的大門早就已經將阿爾法魯爾族長的威嚴掃得蕩然無存,無論是誰,都已經明白,這個時候龍族就是拳頭最硬的那個人才能夠笑到最後。無論是秘龍血衛還是龍族守護者,都必須在此刻為自己的領袖而戰。
“派洛特吾神啊,原諒那個罪人吧。”洛罕之槌龍神殿的大祭司面無表情地祈禱著,看著又一個將軍狼狽不堪地從阿爾法魯爾地軍帳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滾!滾!”在帳簾被掀開的那一刻,大祭司彷彿聽到了族長的咆哮。
的確,阿爾法魯爾最近地心情非常惡劣,不過今天格外惡劣。
他一直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大元帥拉扎達斯能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出兵支援他,之前拉扎達斯的態度還比較曖昧,給他留下了一些念想,但是昨天不知道為什麼,拉扎達斯遣返了所有他派過去交涉的人員,直接從卡倫多大草原撤軍了,擺明了一副要置身事外的樣子。
阿爾法魯爾怒火攻心,他已經暗自下定決心,等到這一次平定了賽倫親王的叛亂,立刻就裁撤龍族的大元帥,控制慾望無比強烈的他再也無法忍受這麼重要的一支武裝力量掌握在不被自己控制的人的手裡,不過制裁拉扎達斯的事情,無論阿爾法魯爾願不願意,都必須延後再說了。
賽倫親王來勢洶洶,他已經將望海崖圍住了將近一個月了,雖然望海崖的存糧還能夠支援很久,但是秘龍血衛的軍心已經動搖,再這樣下去結果絕對不樂觀。
更何況德科那個短命鬼已經死了,整個秘龍血衛已經沒有人能夠與那個該死的埃文斯的選民來抗衡了。
一想到一個不被限制的卡爾德隆能夠做到什麼,阿爾法魯爾就忍不住頭皮發麻。當年自己成為族長,卡爾德隆是在其中下了死力的,阿爾法魯爾對於卡爾德隆的能力心知肚明,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更加恐懼。
阿爾法魯爾罵走了一個前來彙報壞訊息的將軍,感到腦袋一陣劇痛。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種四面楚歌地感覺了。
阿爾法魯爾一直都是一個性格非常強勢的人,他無所畏懼,無論面對什麼困難,他都是迎難而上。阿爾法魯爾從來都不怕麻煩,他一直認為,只有最不長眼的麻煩才會找上他來。
然而這一次,阿爾法魯爾在被怒火燒遍胸膛,發誓要將這些叛軍抽筋扒皮的時候,腦海中有一個理智地聲音,似乎在小聲地告訴他:“這一次,很可能我無法熬過這些難關了。”
阿爾法魯爾幾乎是立刻就掐滅了這些聲音。
我是阿爾法魯爾,我是龍族之王,這裡是我的王國,我的土地。
所有的叛軍,最終都會灰飛湮滅。
阿爾法魯爾心中迴盪著幾句咒語,那是開啟魔法陣的咒語——德科在臨走前為他留下的,亡靈天災的魔法陣。
阿爾法魯爾理智尚存,並沒有啟用這個魔法陣。
但是……
我是龍族之王,所有違逆我的人,都要死!
阿爾法魯爾的雙眸中閃爍著兇光,默默地凝望著望海崖山腳下連成一片地龍族守護者的旗幟,一言不發。
與阿爾法魯爾的沉重心情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此刻賽倫親王的心情。
龍族守護者此刻的形式一片大好,尤其是在德科授首之後。
賽倫親王正在發愁該怎麼獎勵POSEIDON,因為以目前的情況來看,POSEIDON已經幾乎處於一種賞無可賞的尷尬境地。這個卡爾德隆的弟子實力並不是非常出色,但是卻對龍族守護者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此刻他的軍銜已經封賞到了將軍,這是賽倫親王能夠授予的最高的軍銜了,而這個將軍軍銜只是一個虛銜,並沒有實際的兵權,這樣的一個待遇很明顯和POSEIDON所作出的貢獻不相符合。
可是賽倫親王暫時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獎賞給POSEIDON的了。
親王只能思慮著等到戰爭勝利之後一起進行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