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尖銳的塔頂鋒利地指向天空。塔樓群的顏色是淒冷的淡雪青色,牆壁的質地如同柔軟的堅冰、鉛做的羽毛,在紫色的天空的映襯之下,帶著一絲絲如夢如幻的氣息。
廣場後面就是那片鐘樓,廣場上不規則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雕像,人形隱約可辨。
雕像的構築手法很像是畢加索流派,人物面部表情扭曲而破碎,痛苦的情感噴薄欲出,卻彷彿為這個有些清冷的廣場帶來了點點甜蜜的溫馨。不知道為什麼,楊海覺得這些雕像的眼睛是活的。
但明明是死的。
楊海打了個冷戰。
這些雕像有些嚇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地挪向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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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沒有門,但是有一個入口。高達二十米,寬僅容一人進入,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是一隻惡毒的野獸在張開巨口。
楊海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沒有風,腳步聲、呼吸聲和心跳聲清晰可聞。
所有的雕像的目光似乎都在焦距他,在隨著他的行走。楊海甚至感覺到他們的眼神從四面八方射來,穿過後腦,穿過其他雕像,就像影子一樣貼在他的身上,貼在他的靈魂裡。
深不見光的入口彷彿在無聲地警告,或是咆哮,或是嘲笑。
楊海感覺不到善意。
但他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然後沒入了黑暗裡。
主樓的鐘聲轟然響起,寂靜的世界一片回聲。
指標緩慢地轉動起來,停在了狂怒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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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漆黑的入口,眼前才可以看到光亮,但是依然非常昏暗。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個鐘樓裡面,但是路只有一條,所以他只能繼續走下去。
那是一條狹長的、盤旋而上的路,楊海想象著這條路外面的那些高聳的塔樓,在無聲的路上前行。雖然通道里有紅色的天鵝絨地毯,但是每走一步,都要發出重重的腳步聲,腳步聲打在兩邊牆壁上,反彈回來,顯得格外突兀和生硬,每一聲都會擾亂他的心跳。
終於,他走到了塔樓的最上層,鏤空了一個個方塊的牆壁讓這個房間看起來像是有窗戶的。
房間裡面空無一人。
房間的中心有一塊石碑。
楊海走了上去。
石碑上面寫了一首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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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忘了
我是誰
難道,你們忘了
我能做什麼
弱小的人,
你們膽敢激怒偉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