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窗外的雨聲叮咚作響,秋意更涼。
上官霽月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衣,望向床榻上依舊沉睡的男子。
溫黃的燭光下,皇甫宸躺在錦被之下,雖然雙眸禁閉,但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已經不似兩天前看起來那麼蒼白虛弱。
她伸手緩緩撫上他的臉頰,俯身隔著錦被,輕輕的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已經五天了,皇甫宸,你怎麼還沒想醒?你這樣究竟還要睡多久?”
眼淚無聲的滑落,滴在上好的蜀錦被面上,暈染出一圈兒模糊的溼意。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人開啟,秋明緋雙手各持一碗藥出現在房間內。他往床榻上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嘆一口氣,轉身把兩碗藥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上官霽月快速直起身子,偷偷擦了擦眼角,看向秋明緋:“我……只是在床上躺的太久了,所以……”
秋明緋像是沒有聽到上官霽月的話,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床榻邊,坐下,把皇甫宸的手從錦被下拿出來為他診脈。秋明緋的動作粗魯,上官霽月有些心疼,張了張嘴想要讓秋明緋輕一點兒,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最絕情、最狠心、傷他最深的那個人是她自己啊!她沒有資格對秋明緋要求什麼。更何況,秋明緋身為醫者,他自己心裡有根秤。
很長時間過去,秋明緋垂眸閉目,不發一語。
上官霽月不僅有些著急,終是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樣了?”
秋明緋睜開眼睛,把皇甫宸的手重新放回錦被下,一把抓起上官霽月的手腕,切上她的脈搏。
“秋明緋,皇甫宸他……”
上官霽月的話還沒說完,秋明緋忽然抬頭看她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你再這樣下去,他醒了,躺在這裡的人就是你了。然後,本神醫就又要為你操心,再然後,這頭公獅子再為了照顧你舊疾復發,半死不活!最後,惡性迴圈的結果就是:本神醫估計這輩子就只能住在宸王府走不了了!”
說到最後,秋明緋突然眼珠一轉,賊兮兮的看著上官霽月:“小月,你要是捨不得本神醫,”斜斜往床上瞟了一眼,“你看這樣好不好?要不,咱們趁著這頭公獅子還沒醒,咱倆私奔吧!”
上官霽月:“……”
這秋明緋又是哪根筋搭錯了?抽風了嗎?
見上官霽月一副啞口無言的模樣,秋明緋突然覺得心情大好。
他一甩寬大的袖袍,剛轉過身就止不住的唇角微微勾起。為了掩飾自己的得意,他輕咳一聲,強忍著大笑出聲的衝動,端起桌上的一個藥碗遞給上官霽月:“喝了它!”
上官霽月看著面前滿滿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又看一眼板著臉的秋明緋。她在想,如果自己不喝,是不是他還會說出一些語出驚人死不休的話來。這樣想著,她接過藥碗,仰頭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剛放下碗,秋明緋又把桌上的另一碗遞給她,笑笑:“這碗也是你的!”
上官霽月咬牙:“……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