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霽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高燒不退讓她四肢痠軟,渾身無力。
醒來之後的上官霽月讓皇甫宸更為擔心。一天一夜水米未進,讓上官霽月憔悴的不成樣子。
她靜靜的倚坐在床頭,滿臉淚痕,雙目毫無焦距,始終盯著某一處的虛空,很長時間過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皇甫宸心疼的看著上官霽月,輕輕拉過她的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溫聲道:“月兒,我明白你心中的感受,可是,你如果就這樣消沉下去,那豈不是司徒銳正想要的嗎?”
女子長長的羽睫輕輕顫了一下,淚無聲的滴落。
皇甫宸說的她怎會不明白,可是,當她看到父親和大哥的靈牌之時,她感覺像是千把刀插在她胸口,她的心正在受著凌遲之刑,血淋淋的疼的她快要窒息。
司徒銳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她崩潰,想讓北滄大軍進退兩難。要她怎忍心踏著父親和大哥的靈位攻進平陽?她真的做不到。那是她的骨血至親啊!
如今想要攻進平陽,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先把父親和大哥的靈位搶回來。可是談何容易。只怕司徒銳早就佈下天羅地網,就等她自投羅網了。
她若被擒,司徒銳就又多了一個砝碼,他會用她的性命來要挾皇甫宸退兵,南征大業很有可能將因她而停滯不前,錯失一個大好的機會。
現如今無論是進是退,她都不能,她什麼也幹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不能作為
“月兒,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喝點粥吧。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住的。”皇甫宸說著話,從桌子上端過一碗白米粥遞給她。
上官霽月沒有接,也沒有動,雙目再次沒有了焦距。
皇甫宸縮回手,輕聲問:“月兒,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這一天裡,外面發生了什麼?”
上官霽月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凝在大帳一角的虛空,一動也不動。彷彿皇甫宸所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那憔悴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皇甫宸靜靜注視著眼前的女子,接著道:“將士們都在接連請命,要本王同意他們去把上官將軍的靈位搶回來。”
女子聞言,長睫再次顫抖了一下,緩緩轉動眼珠看向皇甫宸。
“月兒,將士們知道了你的身份,並沒有任何人責怪與你。他們說,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是跟他們同生共死的那個齊雨,是他們認定的那個齊將軍。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他們個個義憤填雍,集體請命要本王同意他們出征,寧死也要把那靈位搶回來。從昨天到現在,他們已經等在帳外一天一夜了。”
上官霽月眼睫劇烈顫抖,眸中再次湧上淚光,不同的是,這目光中有了些許光彩,有了焦距,有了濃濃的化不開的情緒。
“真的嗎?”女子輕輕張開乾澀的唇,聲音沙啞的如同白髮老嫗。
皇甫宸的心狠狠一疼,微微扯動唇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是真的,本王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你。”
上官霽月低下頭去,兩串晶瑩無聲的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所以,月兒,你要振作起來。”皇甫宸輕輕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她的唇邊。
合著眼淚,上官霽月一口一口把一碗白粥喝完了。她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腳步雖然虛浮,但她卻沒有讓皇甫宸扶著,堅持自己一步一步向大帳外走去。
皇甫宸跟在身側,看著上官霽月蒼白卻堅定的側顏,心中莫名湧上一陣感動。那個他熟悉的堅韌女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