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戰行川和冉習習來說,在這裡遇到律擎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律擎宇畢竟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親生弟弟,在當時又不顧自己的安危,幫他硬生生地擋了一槍。所以,他放不下律擎宇,趕到醫院裡來也實屬正常。
但是,對他來說,剛剛逃出鬼門關,心生恐懼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用害怕,顏一菲已經死了,是自殺,藥物注射過量,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戰行川主動說道,用手比了比自己的頸動脈。
一聽這話,律擎寰果然鬆了一口氣,站直身體,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口中低聲咒罵道:“這個瘋子!好端端的,不知道她發什麼瘋,居然從沙發坐墊下面拿出一把槍,直接就開槍!”
冉習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戰行川,不只是她,連他似乎也不是非常相信律擎寰的話。
見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律擎寰繼續補充道:“我真的弄不懂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她主動給我打電話,說擎宇在她那裡,不肯離開,我擔心他會出事,所以才匆匆趕去。”
想了想,戰行川才重新開口:“不管怎麼樣,已經出了人命,警方一定會深入調查的。你先上去看看,等律擎宇脫離了危險,你還是主動去向警方交代一下情況吧,以免惹禍上身。”
律擎寰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古怪,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多謝你們。我先去看看擎宇,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說完,他轉身向電梯走去。
等律擎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冉習習才輕聲開口:“他在撒謊。”
戰行川把手從腰後收回來,一把拉開車門,先讓她坐上車,自己也坐了上去。
等車子發動,他才問道:“何以見得?你怎麼知道他在撒謊?”
在剛才的對話中,律擎寰的口齒清楚,邏輯清晰,無論是語速、語氣還是聲音,似乎都沒有什麼破綻,但冉習習卻能一口咬定他說的並不是實話,所以,戰行川也想要聽聽她的看法。
哪知道,她一本正經地開口:“憑直覺。”
“……”
戰行川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一臉認真地說道:“聽我說,第一,律擎宇沒有生命危險,第二,律擎寰也沒有遭遇不測。到現在為止,他們兄弟兩個人的情況,說好聽一點兒是天意弄人,說難聽一點兒就是咎由自取。所以,你能不能答應我,就此收手,不再管了?”
潘小磊的死,顏一菲的死,一切的一切,都在無聲地說明一件事。
而這件事,對於冉習習來說,都很有可能是又一次的衝擊。
她耷拉著腦袋,想了想,還是重重地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聽你的。”
對於她的合作態度,戰行川感到很高興。
但他又隱隱覺得,整件事似乎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律擎寰居然主動登門。
戰行川本來不想見他,轉念一想,還是讓他進來了。
戰睿珏所在的幼兒園今晚有家長會,冉習習下午三點多就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剛剛打了電話回來,說打算和戰睿珏的班主任多聊幾句,問問孩子在園裡的情況,可能會稍晚一點兒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