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名義上能夠隨意調動大漢兵馬的,僅有兩人。
要麼是劉備,要麼就是李基。
因此,關羽想要調動荊州兵馬南北夾擊南陽郡,縱使關羽身上掛著驃騎將軍兼荊州牧的名頭,也須取得劉備與李基之一的支援,方能真正用兵。
……
與此同時,與豫州方向的大捷,準備反攻南陽的時勢不同。
在青州臨淄城外,設法進攻臨淄多時的魏延,卻是拿臨淄城半點法子沒有。
臨淄城本就是曾經的青州治所所在,本就是青州堅城不說,李氏父子三人更是將臨淄城守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尤其是隨著臨淄城的各路援軍漸至,算上李氏父子所強徵的五千青壯,臨淄城內的兵力之數已有兩萬之多,甚至還有曹休的五千餘虎豹騎也已經抵達了臨淄。
以紙面資料來對比,臨淄的兵力甚至不在漢軍之下。
足可見曹仁對於臨淄的看重,某種意義上更甚於抵擋著李基的淳于城,這是曹仁看來絕對不容有失的重地,事關青州大軍的糧草問題。
尤其是被曹仁派遣而來的五千餘虎豹騎的威脅之大,令這支漢軍偏師的處境甚至多了幾分兇險。
眼下,莫說是拿下臨淄城,想要安然退離齊國,說不準都得好生謀劃一番才行。
可縱使如此,魏延心中仍是不甘,有如一個一子落錯滿盤皆輸的賭徒似的,滿腦子想著的還是怎麼攻破臨淄城。
著眼於全域性的龐統,反倒是相當的樂觀。
未盡全功,確有些遺憾。
可龐統自覺就算未曾攻破臨淄城,但已然大大牽制了青州兵馬,緩解了老師在北海郡所面臨的壓力,再度前來魏延的營帳勸說道。
“文長,如今既然奪取臨淄事不可為,當趁冬季未至,大雪未封路,軍中糧草尙足之前,速速退離齊國,以免大軍陷入困境。”
魏延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地反駁道。
“士元怎可說這等動搖軍心之言,當年丞相以弱勝強之事亦不在少數,今曹軍兵力不過與我相當,怎可示弱退走?”
龐統勸說道。
“弄險者,終陷於險,這等道理文長怎看不透徹?行東線本就是弄險之計,遲了半步也是無可奈何,萬萬不可一意孤行。”
魏延的神色一滯,有些煩躁地在軍帳中來回踱步。
魏延並非是輸不起的人。
急功近利是魏延的性格缺陷不假,但魏延此刻心中更為惶恐的是,撤軍後該如何面對丞相?
一念及丞相或許會流露出失望的眼神,甚至無奈地嘆息出聲,魏延就感到一陣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魏延能有今日,全蒙丞相看重,屢屢以重任相托,今因一己私慾而改行東線,卻使得丞相謀取臨淄之計功敗垂成,這如何能讓魏延接受得了?
半晌後,魏延的手掌按在腰間劍柄上,沉聲道。
“某所受軍令乃奪取臨淄,軍令不成,便是死於臨淄城下,某也絕不後退半步。”
與魏延的出身不同,身上還有著丞相門生這一身份的龐統,根本就理解不了魏延所承受的心理壓力,此刻只覺得是荒唐之極,氣得抬起的手指直顫,道。
“簡……簡直是不可理論,你魏文長要尋死,莫要連累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