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澗雖然僅有十五六歲,可身量頗高,穿著一身戎裝,顯得極為英氣。
王澗瞧見了顧衡和靜安,低聲問道:“你們沒事吧。”
靜安搖了搖頭,她開口說道:“皇叔此番被妖人控制,同叛軍一起北上,恐怕……”
還未等靜安繼續說下去。
只見到一身戎裝,騎在白馬之上的將軍縱馬而來。
這將軍翻身下馬,摘到頭盔,對著靜安行禮。
“末將見過公主殿下。”
雖然這位是在見禮,可週身的氣勢卻是把靜安給壓的喘不過氣,她看見王禦敵,趕忙說道:“舅舅,您不必這般多禮的。”
王禦敵冷笑一聲。
“公主殿下私自出宮,又來我這軍營之中,我自然是要做到禮數週全的。”
這王禦敵陰陽人起來,倒是非常厲害。
當初顧衡也是請教過的。
顧衡正要往一邊躲,這位將軍便對著顧衡說道:“還有縣主,您倒是一點都不覺著害怕啊,在這裡亂軍之中,還能帶著公主四處流竄,倒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顧衡被這位諷刺的無話可說。
王澗輕咳一聲。
王禦敵冷笑一聲翻身上馬離開了,顧衡和靜安長舒了一口氣,靜安忍不住對王澗說道:“五哥哥,二舅舅當真是可怕,我覺著他比大舅舅還可怕。”
王澗笑了笑,他對著兩人說道:“此番急行軍,你們便跟在輜重部隊後延,現在是戰時,千萬不要亂跑。”
顧衡和靜安點頭。
軍隊基本上沒有女子,若是有,那也是見不得人的身份。
所以顧衡和靜安被王澗派來的親衛牢牢護著。
倒是楊佑業被王禦敵叫去,畢竟這位當初也是極為出名的軍事大家。
顧衡和靜安坐在馬車上,隨著軍隊一路往北。
靜安忍不住說道:“之前我覺著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可以做,可經歷了這次,我當真害怕了。”
顧衡開口道:“害怕是正常的,咱們不添麻煩就成了。”
靜安卻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實在不明白,那些士兵為什麼要殺普通百姓呢,他們便是恨朝廷,殺得也應當是當官的呀。”
靜安實在是忘不了那一晚,街上的喊殺聲,已經第二天早上滿城的屍體。
顧衡低聲說道:“史書上寫過,農民起義的黃巢,最開始也是約束部下,可越到後來,便縱容他們去燒殺搶掠。”
靜安看著外面被馬蹄踐踏的田地。
“踩踏的這些麥子真是可惜。”
顧衡無奈,現在正是夏收,北直隸發生叛亂,恐怕今年冬天又要餓死好多人了。
為什麼說又,因為每年都有餓死的人。
顧衡還記著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恰好那一年大旱,米價非常昂貴,她們全家人餓的只能靠陳氏去青樓給人家姑娘看病的時候。
偷拿一些客人吃剩下的骨頭和剩飯。
憑藉著這些,他們家裡頭沒有餓死人。
可是好些其他人沒有額外生計的,都餓死了。
後來雖然沒有發生像之前那麼嚴重的饑荒,可是每年依舊會有不少地方餓死人。
如果這場戰爭不能迅速解決。
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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