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來說,離開南京確實是她們唯一的出路。
顧衡點頭答應:“好,我和孃親明天就走,只是……”
梁紅玉趕忙說道:“錢的事情你放心,我春喜班便是再窮,送你們上京城的盤纏還是有的。”
話已至此,顧衡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好,這些時日真的是謝謝班主了。”
梁紅玉有些愧疚地看著顧衡。
“你莫要這般說,此次新戲都是你的功勞,我卻要趕你走,真的是……”
顧衡趕忙道:“班主不必多說了,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先回去同母親說話了。”
顧衡離開梁紅玉的房間,到了陳氏的屋子裡。
陳氏似乎方才歸來,臉上帶著喜悅,似乎今日賺到了不少錢,她還從懷中拿出來一個油布包裹著的東西。
“這可是南京城裡官家小姐吃的東西,好像叫什麼櫻桃煎。”
顧衡拿了一小塊吃了一口,覺得除了甜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
“真好吃。”
陳氏心滿意足地說:“照這樣下去,咱們一個月後就能去京師了。”
顧衡看了看陳氏,輕聲說道:“娘,我們明天就能走,班主說要借我們路費。”
陳氏頓時一愣。
“那如何使得?這梁紅玉並不闊綽啊?娘和她的交情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啊?”
顧衡無奈一笑,
“我給蘭生先生講了一個故事,蘭生先生將那個故事寫成了戲,今日便是去演那出戏的,看客很買賬地。”
陳氏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這個榆木疙瘩一般的女兒,如何能這般出息。
“你莫不是再騙娘,整日裡跟著悶葫蘆一樣,怎麼現在變得如此機靈。”
顧衡低聲說道:“娘,我的哥哥姐姐這麼出色,我自然也不會太差的。”
說到令自己驕傲的兒女,陳氏臉色好了很多,雖然心裡頭有些怪罪他們,可若是真相見了,估計一句重話都說不得。
“唉,老天總算是開了一回眼,讓咱們榆木一樣的阿衡,開了竅。”
……
顧衡趁著陳氏睡著,偷偷下床,她去見了梁蘭生。
梁蘭生臉上的神色淡淡的,他對著顧衡說道:“還害怕嗎?”
顧衡聽到這話頓時心裡頭一暖,回來之後,沒有人問她害怕與否,只有梁蘭生問過。
梁蘭生繼續說道:“當初我第一次上臺,有一位京城的老爺要請我去府裡喝茶,我不答應,便被人餵了藥,後來便再也不能唱戲了。”
顧衡眼睛裡閃過一絲同情。
“我自小便沒有親人,被人賣到戲班子,老班主教我唱戲,我也是喜歡戲的,師姐說我當初若是認命,現在可能就不一樣了,可是我這樣的人,我這樣身份低賤的人,偏生就想著要活的有尊嚴一些。”
梁蘭生看向顧衡。
“我覺得小阿衡,同我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