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直言語不通,與蝦夷國愛奴人的交涉也取得了進展。
愛奴人一直困於北海道,祖祖輩輩都在跟倭國打仗,便如坐井觀天的青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本來就言語不通,更不知大虞現在實力何其龐大,對於降服一事,並不熱衷。
對於他們,羅幼度已經失去了耐心,他是打算以愛奴人鉗制倭人,這才減緩了平推倭國的程序。
愛奴人真不識趣,那就跟著一併平推。
故而在兩個月前,羅幼度已經讓樞密院簽發了命令,讓在率賓(海參崴)的林仁肇趁著愛奴人屠戮倭人的時候,直接跨海兵臨蝦夷(北海道)。
至於接下來什麼情況,羅幼度就不得而知了。
樞密院負責接收頒佈軍事調命,前線的訊息最先傳到樞密院。緊急軍情自然是直達天聽,但對於這種無關緊要的戰事,都是等有結果了再行彙報的。
潘美道:「愛奴人若當年夜郎一般,自大排外。並未誠心與我們交涉,存著探底之意。林都督大軍壓境,看著我們的水師海艦,愛奴人完全嚇傻了。據訊息來報,愛奴人南下擊倭人都是乘坐木筏,舟船都沒有幾條,哪裡見過遮天蔽日的海艦?嚇得跪伏在地,祈求平安。至於倭國殘餘部隊,他們為愛奴人殺得膽寒,早有歸順之意。只是一切還未定論,樞密院也未上報。"
羅幼度心知潘美此刻能說出來,事情定然八九不離十了,說道:「確實值得多喝一杯!"
倭國這實力,也就值得多喝一杯。
以大虞朝廷當前的武功之盛,兩杯都不值得。
同潘美喝酒,其實並不痛快。
畢竟兩人一開始就是從屬關係,現在更是君臣,他為人多智多謀,在與當今皇帝往來,自是謹小慎微。
羅幼度也知這點喝酒交談,也不涉及私事,而是圍繞國事而論。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李繼隆這小子還沒入京?"
潘美忙道:「目前並未來樞密院報道,也許是路上耽擱了。」
羅幼度有些惱怒地道:「要不是怕正元多想,朕都有心將他叫來汴京罵一頓。好好的邊陲不待,將兒子送來,這不是毀人嘛!」
潘美不敢多言,他自是明白李處耘此時將李繼隆送來,多半是有當人質的意思。
作為大虞宰相,對於大虞的未來有著一定的瞭解。
總的來說就是水陸並進,劍指西方。
水指水上絲綢之路,陸指陸地絲綢之路。
西域現在局勢劍拔弩張,喀喇汗王朝與于闐大戰一觸即發。
羅幼度讓耶律斜、耶律休哥去涼州、河湟就是為鞏固西方的力量。
身在涼州籌備多時的李處耘必然是一路大軍主帥無疑。
李處耘在涼州經營多年,在那窮山惡水的吐蕃化嚴重,東西方文化觸碰激烈之地,羅幼度給了李處耘極大的權力,甚至包括生殺之權。
李處耘憑藉大虞朝廷的支援,在外壓西州回鶻、曹家歸義軍,內去吐蕃化,讓漢聲再次響於
涼州大地,穩定了西方局勢,稱呼一句無冕之王都不為過。
就在這關鍵時候,李處耘上表朝廷讓自己兒子李繼隆入京,目的是迎娶楊光美的女兒。楊光美是侍衛親軍司的一員指揮使,當初李處耘在李繼勳麾下任職的時候就是一起的好友,定了兒女親家。
隨著李處耘被羅幼度看中,地位水漲船高,李處耘與楊光美的發展前景天差地別。
現在一個是涼州都督,一個是效順軍指揮使,差距不言而喻。
不過李處耘並未因自己的地位跟變而失言,讓自己的兒子萬里來娶楊氏。
但其實就現在的情況讓楊光美將楊氏護送至涼州完婚才是正理,何須李繼隆親來?
羅幼度說道:「朕當初用他,任命他為一府都督,便不會疑他。多此一舉!"
大虞朝國公不少,節度使各種級別的武勳更多,但真正擔任都督,權掌文武的人唯有面前的潘美昔年的廣州都督與現在的涼州都督李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