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進聽得箭聲,知道來勢甚急,不能硬接,俯低身子,伏在鞍上,那箭從頭頂擦了過去,同時瞬間加速,逼近郎珍。
郎珍咬牙,趕忙施展連珠神技,嗤嗤兩箭分襲党進左右。
党進哈哈大笑,側過身子避開一箭,馬槊又度盪開一箭。
郎珍想要再射,瞬間岔了氣,手臂抬至一半,便無力張弓了。
見党進已到近處,他嚇得將手中砸向党進,想要掉頭逃竄。
党進一馬槊刺入他的後心,了結了他。
党進放肆大笑」都說再來幾個,一個不夠……」
耶律沙見党進如此張狂,正想讓自己麾下第一猛將出戰,卻見一發冷箭射向了党進。
這一箭如若流星一般。
張瓊駭然大叫「小心!」
党進神色也是大變,急提馬韁,坐騎倏地人立,擋在了身前。
這一箭勁力好生厲害,從馬胸插入,直至箭尾。
戰馬劇痛倒地,將党進摔下馬來,頗為狼狽。
張瓊高呼一聲,「救人!」
他策馬上前,越眾而出
,弦無虛發,連射三人。
兩人的兩百親衛瞬息而動。
党進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見自己愛駒倒在地上,亦不遲疑,快步賓士到郎珍的馬側,飛身上馬,調頭就跑,高聲道∶「契丹鼠輩,此仇你黨爺爺來日必報。」
他不敢逗留,與張瓊互施了一個眼色,一縱人急匆匆撤了。
一人從人群中走出,說道「南相為何不率兵追擊?擒得他們,大勝一場。」
耶律沙本就心氣不順,此刻見己方失了武德,更是臉上無關,可見來人身份,卻只能將火氣壓下。
來人叫耶律題子,北府宰相兀裡之孫,與皇帝耶律必攝是發小至交,關係極好,是軍中監軍。
換作他人,那律沙保管將之毒打一頓,但是耶律題子卻也只能冷嘲道∶「監軍有膽暗箭傷人,何不自己追擊?」
見四周看自己的眼神帶著些許鄙夷,年輕的耶律題子哪裡受過這等氣,道∶「放縱敵人離去,南相自己與陛下解釋吧。」
他想著甩袖回到帳中。
耶律題子腦中浮現周邊嘲弄不屑的目光,越想越氣,己方連折兩員隊帥,自己好心相助,卻遭受冷眼。
這兩軍對壘,哪有什麼武德可講?
迂腐之極。
耶律題子雖出身契丹名門,但一直以風雅之士自居,他擅長射箭,但更擅長繪畫,尤其是畫人畫馬,契丹一絕。
如他這樣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武夫的那一套。
今日對方來的明顯是大魚,這都不吃?
傻子嗎?
「不行!「
耶律題子腦中浮現党進因為自己一箭摔的狗啃泥的狼狽樣,心中一動,對方此來叫陣,無非是想折我軍士氣。不如將党進狼狽的樣子畫下來,來日在戰場上傳給南朝全軍,看看他們軍中猛將的慫樣,指不定還能名傳天下。
念及於此,耶律題子立刻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筆墨取出,認真的描繪今日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