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新羅人王建篡位弓裔,建立高麗,從本質來說,高麗就是新羅人建立的王朝。
而新羅在慶州根深蒂固,在此處藏身,便於日後起事。
陳處堯藏匿在山中,聯絡金州城裡的新羅舊人,在對方的支援下,收集逃亡失散計程車卒,凝聚了不小的勢力。
隨著開城的慘狀揭露,倭國在各地所犯的累累罪行也一一得到證實。
高麗百姓義憤填膺,安東府最先起義。
陳處堯原本打算多等片刻,待中原大軍北上的時候,再行起勢,不想起義之火熊熊燃燒,短時間內,盡成燎原之勢。
倭國所統轄的各地,大大小小起義十餘處。
陳處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果斷打起了高麗太子王伷的旗幟,建築柵欄來鞏固陣地,十天之內,就有三萬多人前來投靠。
陳處堯、姜弓珍一合計,攻打金城,奪取新羅舊都,拉開反攻的勢頭。
在城內義士的幫助下,陳處堯、姜弓珍所率義軍,成功破入城中。
但金城作為新羅舊都,倭國安排了大將藤原元名與八千人駐守。
藤原元名退守昔年新羅皇宮,依仗金城宮的堅固,拼死抵抗。
高麗起義軍雖攻入城中,卻始終無法攻取金城宮。
姜弓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說道:“大相,倭國現在四面起火,自顧不暇。但高麗北部卻相對安定,太子情況特殊。時間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陳處堯此刻已經官居高麗宰相,他知姜弓珍並不擔心倭國,而是不遠處的契丹。
契丹、倭國瓜分高麗,分界線就在金城以北。
陳處堯選擇藏身金城,除了金城是新羅舊都以外,北通契丹南接倭國也是關鍵。
陳處堯突然指著地圖上的一條河說道:“這龍江的水流如何?”
姜弓珍忙道:“水流湍急,金城四面環山,龍江又環繞金城。金城之富,皆賴此水。”
陳處堯指著龍江的一處說道:“決水改道,從這裡入手,可引水入城。金城宮位於城東,我們以水淹東城,讓金城宮裡的倭賊餵食魚蝦。”
姜弓珍嚇了一跳,這些日子他就覺得這位大相行事果決,幹略過人,大有新羅聖人金庾信的風采,卻不想他出謀如此狠辣,直接水淹金城宮。
“此法可行!只是……”姜弓珍皺眉道:“太子登基,這金城宮是最好的地方,一舉毀去,那多可惜。此外這金城宮附近都是地方豪強,支助我們在山中立足的義士金國炳也居於其中,水淹城東,危害實在太大,可有更穩妥之策?”
陳處堯眼中露出一抹笑意,說道:“據我瞭解,藤原元名很愛惜麾下兵士。或可以水淹金城宮威脅,讓他們退出金城。三日之內,我們不予追擊,如此可避免損失。只是倭國賊寇在國內犯下累累罪行,就此放過他們。我心不甘……”
姜弓珍咬了咬牙,說道:“太子終須一個落腳之處,還是勸和吧。”
陳處堯說道:“可是?好吧,就依姜都統使之意吧。”
姜弓珍派出了使者,正如陳處堯預測的一般。
藤原元名作為倭國藤原氏的後裔,最是惜命,不願意跟著金城宮共存亡。
藤原元名放棄金城宮,而起義軍放棄追擊。
陳處堯、姜弓珍在藤原元名撤出金城以後,立刻高舉王伷義旗,廣發書訊號召高麗義軍歸附。
然後……
除了一小部分人願意奉詔,真正由地方豪強揭竿起義反抗的隊伍,無一人響應。
藤原元名逃到了開城,發現開城上下人心惶惶,早就炸開了鍋。
來到高麗王宮,藤原元名看著以風雅著稱的叔叔藤原師輔,雙眼遍佈紅絲,表情猙獰,好似一頭食人的餓狼,心寒膽落地彙報了金城的情況。
還以為會挨一頓訓斥,那料藤原師輔只是揮了揮手,說道:“能夠帶來五千兵士,已經是一大功,下去休息吧。”
高麗義軍四起,他們各地駐軍死的死逃的逃,安全逃回來都成了一大功績。
藤原元名忍不住問道:“叔叔,我們手上還有三萬大軍,為何不去平叛?區區叛賊,安能抵擋我們大軍?”
藤原師輔頹廢的猶如得了瘟病的雞,慘笑道:“我們與國內失聯二十日,哪還有心情平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