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胡輦激動地道:“如果是擒住了他,萬不可傷害他,我有把握說服他為你效力。他是我族叔,與我父親極為友好。”
她並不知道蕭術魯列歸順了雲中契丹,只以為是對方為了救她而落入了羅幼度的手上。
羅幼度道:“娘子誤會了,蕭術魯列現在率部投奔了耶律敵烈。朝廷與耶律敵烈的關係你當聽過,他透過前線將官打探你們姐妹的訊息,方才有這一問。”
蕭胡輦聽罷,更是精神大振,說道:“陛下,昔年之言,可是算數?”
羅幼度微微笑道:“君無戲言!”
蕭胡輦霍然起身,單膝跪地說道:“蕭胡輦願意為陛下勸說蕭叔歸順朝廷。”
羅幼度並沒有扶起蕭胡輦,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蕭胡輦片刻,說道:“你真有把握,勸說蕭術魯列歸順?”
蕭胡輦道:“若是他人,或許需要利誘,但蕭叔不同。蕭叔早年受族人迫害,是家祖庇佑他長大。他與家父情同手足,家父入仕以後,幫著蕭叔奪回了部落。家父……雖不通兵事,但蕭叔一直不離不棄地跟隨,許多戰功都是蕭叔拼死打出來的。兩家的情誼深如大海,只要我出面,一定能夠說服他為家父報仇。”
羅幼度手搭在石桌上,不住地敲擊著,發出有序的聲響。
他在盤算權衡利弊。
要不要寄出蕭胡輦這步棋,雲九州他是勢在必得。
朝廷已經在為進攻契丹而休養生息了。
如果不將雲九州納入掌控,全線進攻契丹就會產生一個無法避免的問題。
打契丹是為自己打,還是為耶律敵烈打?
中原朝廷支援耶律敵烈,可不是將他扶上契丹皇帝的位子的。
但不扶持他,他還會全心全意地出兵為中原朝廷作戰?
如果不帶上他,在戰鬥最關鍵的時候,耶律敵烈效彷呂蒙來個背刺,那可就玩蛋大吉了。
在與契丹決戰之前,這雲九州必須拿回來。
蕭胡輦在這個時候勸說蕭術魯列歸順中原朝廷,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見羅幼度一直在猶豫,蕭胡輦說道:“陛下,家父確實不喜兵事,幽州之戰,家父所作所為,確實不堪入目。但家父之能,不在軍事,在於人心。家父作為契丹蕭氏嫡系血脈之一,在整個族部中人脈最好,聲望最佳。家父受此冤屈,妾身不信整個蕭氏無動於衷。只是畏懼耶律皇室強權,不敢反抗。但只要妾身能夠得到陛下支援,獲得一定威望,定能令得蕭氏內部動搖,成為陛下助臂。”
羅幼度笑道:“起來吧,朕不是懷疑令尊在蕭氏中的名望。只是朕現在正在爭取耶律敵烈歸附,這時勸說他麾下大將歸順,讓耶律敵烈怎麼想?朕知道你們蕭氏在契丹的影響力,勸你練武演習兵法,也是存著此意。現在知道蕭術魯列是自己人,倒是方便得多。”
他頓了頓,說道:“朕會讓楊業試試蕭術魯列的態度。你將有把握地勸服的族人寫下,朕會安排人細細觀察,暗自聯絡。”
蕭胡輦鬆了口氣,這才起身入座,眼中閃著幾絲恨意。
她父親死了,母親也病死了,弟弟也受迫害自盡,唯獨二妹下落不明。
現在她非但不惱羅幼度將她們擄來,反而慶幸因此避過一難,甚至在想如果二妹蕭夷懶也讓羅幼度擄來就好了。
這樣至少她們三姐妹能夠在汴京無恙地生活著,她也好肆無忌憚地報仇雪恨。
想著又帶著幾分埋怨的撇了羅幼度一眼,心想:自己二妹長得也不差,相比自己多了幾分恬靜文雅,比小妹多了好幾分的成熟,為何就沒入得他眼呢。
羅幼度不明所以,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別擠我!”
“誰擠你了!”
“混蛋!”
……
便在這時,不適宜的聲音傳來。
羅幼度又好氣又好笑,罵道:“給我滾出來!”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周小妹與蕭綽兩人低聳著腦袋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