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聊得歡樂,趙普也不插話,而是莫名看了看後院。
三人順著桌子入座。
自然聊起了王彥升的案子。
不過寇湘為人方正嚴謹,即便是對著好友亦不向外透露案件半個字。
趙普也不勉強,只是重複了自己的觀點,說道:“王彥升是小,但他身後的趙匡胤卻是官家最信任的禁軍將領,地位僅次於三司長官。而且趙家世代將門,關係遍佈朝野,信簡兄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今日王彥升裝死暈闕,寇湘便心中有數,知他必然是拖延時間,等待救援。早有心理準備,頷首說道:“我等著呢,這汴京天子腳下。王彥升張狂至此,除了自己本性暴戾、貪婪以外,十有八九是覺得自己背後有人。即便真出了事,也不懼怕。”
“某便要讓他知道,法律面前,誰來都不好使。對方不來便罷,若是與之同流,行不法之事,管他是誰,某也要為仁叟兄討個公道。”
仁叟便是畢士元的表字。
竇儀肅然道:“壯哉!信簡兄,當浮一大白。”
三人也不再談這事,隨意閒聊飲酒,夜裡方才散去。
翌日。
“啊!!!”
一聲尖叫於後院響起。
寇湘正在書房裡晨讀,聽到尖叫聲,快步來到後院。
但見一個丫鬟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地盯著雞籠方向。
寇湘快步來到面,但見自己買來打算給妻子調養身子的老母雞東倒西歪的全部慘死。
看著一地的死雞,寇湘臉色突然一變,想起昨日趙普的提醒,眼眸幾乎噴出了火焰。
聽到驚叫聲的傭人侍婢紛紛趕來一看究竟,但見此情況,不免低聲議論紛紛。
連寇夫人也聞訊而來。
寇湘怕夫人受驚,亦擔心影響腹中胎兒,忙道:“快,扶夫人進屋!”
寇夫人卻揮手製止了丫鬟,來到了寇湘的身側,看著那一地的死雞,眼中閃著一絲驚恐,但很快就換作一絲決然,雲淡風輕地說道:“這就是對方的警告?”
寇湘頷首道:“八成是了。夫人怕不怕!”
寇夫人道:“妾身不怕。”
“好!”寇湘笑道:“為夫若不幸有個意外,腹中孩兒如是男的,取名寇準。如是女的,便叫寇琳!”
“吳管事,你去棺材鋪給老爺挑一副上好的棺材,免得到時候來不及準備。”
寇湘從容不迫地讓人收拾了這些死雞,繼續回到書房裡晨讀。
隨即用膳,換官服,出門,一切如常,似乎無事發生一般。
但寇家上上下下那麼多口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就將事情傳了出去。
尤其是棺材鋪的老闆將上好的棺材送到寇府的時候,得知了事情經過,就沒收寇家的錢,直接道:“此棺最好的結果是時間久了,引得蛀蟲,做木材燒了,萬一真派上了用場,是它的福氣。”
只是一日,法曹參軍寇湘備棺斷案的事情,傳遍了開封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