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祿也嚇了一跳,忙道:“景瓊狼子野心,只怕早有此意。”
羅幼度盛怒過後,皺眉苦思了片刻,說道:“朕聽說過西方局面如亂麻一般,想不到混亂糜爛至此。只是,朝廷未來的發展重心不在西邊,對於西方也有些鞭長莫及。讓朕想想……”
曹延祿想說只要名義上支援就行,但見羅幼度凝神細思,也不好開口。
羅幼度手指在案几上輕輕地敲動著,說道:“對了,對於折逋嘉施,你可有所瞭解?”
曹延祿想了片刻,說道:“他是涼州豪強,在涼州很有威望,甘州回鶻都對他頗為忌憚。”
羅幼度道:“這樣吧,朕想法子安排一個節度使去涼州。與瓜州遙相呼應,將甘州夾在中間。有了這一層,想必景瓊也會老實一點。不過西方的事情,還得你們幫襯一二,朝廷未來的重心不在西邊。這節度使也不會有太大的實權,只能代表朝廷給你們支援。”
他再一次強調自己重心不在西邊。
曹延祿眼前一亮,拍著胸口說道:“陛下放心,家父乃朝廷的臣子,朝廷安排的節度使,家父定會好好配合。”
曹延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心滿意足地告辭了。
在曹延祿離開後,羅幼度回到了文德殿,走進了偏殿的一處屏風後邊。
屏風後有一張巨大的涼隴地形圖,上面錯綜複雜地標明瞭各方勢力的情況以及彼此的關係。
此次各方勢力齊聚汴京,最大的好處就是讓羅幼度對於周邊的疆域錯綜複雜的情況有了一個具體的瞭解。
西方的局勢太亂了,就是一群誰也不服誰的豪強,相互爭鋒。
沒有國家,沒有大義,只有自己的私心。
表面上甘州回鶻、涼州吐蕃、隴右吐蕃,說著好像是吐蕃、回鶻掌控的,但其實吐蕃根本就沒半點力量干涉插手他們的內部事務。
就如涼州吐蕃來說,掛著吐蕃的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中原請求節度使任職。
至於隴右吐蕃就更是了,族種分散,大者數千家,小者百十家,無復統一,相互敵視攻伐。
想想都奇怪好笑。
就是因為情況過於複雜,不少的地方豪強怕自己的對手獲得中原的支援,搶著前來尋求賞賜冊封。
畢竟相比高原上那群狗腦子都打出來的吐蕃,威勢越來越盛的中原更加值得倚仗。
他們各懷心思,都想要得到中原支援,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毫無底線節操的誣衊詆譭對手。
這樣一來,他們的恩怨瓜葛,都讓羅幼度知悉了。
羅幼度本不想那麼早就對隴右、涼州動手,可看著亂中有序的西方。
不趁著這個時候動手,只怕會形成一股足以令人頭疼的勢力。
畢竟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句話不知用於國家,也適合用於地方。
羅幼度用硃筆在涼州畫了一個圈,自語道:“必須讓潘羅支鬆口,讓我朝節度使入主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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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羅支有些煩躁,聽著手下從四方打探來的訊息,眉頭緊緊皺著。
中原的富強,遠在他的意料之外。
這讓他更難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