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大漢已到生死存亡之境。什麼都不做,只會成為天下笑柄。若能保的忻、代二州百姓,還有一線喘息機會。但要能夠趁機擊潰賊軍,我大漢還可一雪前恥,取回河東之地。”
劉承鈞望向殿中的其他人,聞訊意見。
軍方諸將皆沉默不言。
劉繼業是北漢將膽,劉承鈞將他排擠在外,其他人都不敢輕易言戰。
畢竟對方可是讓契丹都吃癟的羅幼度。
郭無為怒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諸位將軍不敢戰,便由貧道代勞吧。”
他對著諸位將軍嗤之以鼻,義正言辭的請命出戰。
李存瑰、趙文度羞紅了臉。
李存瑰怒道:“郭相公休要小瞧於人,某何懼一戰,只是在想相公哪策更妙罷了。”
此事幾乎不用討論,劉承鈞是萬萬不肯豁出去與羅幼度一戰的。
他對契丹的軍事實力過於依賴,從而導致了對自己國家的軍事水平極不自信。相比在正面戰場上戰勝中原,他更相信他們固守晉陽城,契丹出兵戰勝中原,這一套北漢屢試不爽的戰術打法。
現在郭無為如此請戰,李存瑰、趙文度也有了出戰之意。
劉承鈞不好繼續避戰,毫無疑問選擇了郭無為的第一策:派兵襲擊郭進、曹翰部,利用山西盆地的地形,保忻、代二州百姓,分別由李存瑰、趙文度各領八千兵,趁夜從北門出擊。
至於晉陽城,始終保持兩萬上下的編制。
這兩萬兵劉承鈞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動了。
當天夜裡,李存瑰、趙文度領著兵馬出城了。
這一萬六千的兵馬調動,如何能夠瞞得過劉繼業。
劉繼業嘴裡苦澀,叫喝了一聲:“拿酒來!”
他獨自喝著悶酒,對於郭無為的兩計,他也聽說了。
沒有任何問題,當前的死局只能怎麼幹。
只是換做他在場,一定會支援第二策。
保忻、代二州百姓不過是杯水車薪,只能讓情況略微好轉,結局還是一樣。
唯有第二策,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
翌日,夜晚。
侯霸榮信步來到晉陽東城北門。
作為河東要塞,晉陽城號稱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裡三城外三城,環環相扣。
除了讓人歎為觀止之外,最直觀的就是階級問題。
東城是百姓居住之所,中城位於汾水左右,是商鋪匯聚之處。西城是州城,一般兵卒的家眷以及商賈,小康家庭居住的地方。新城是官宦士紳群居之處,府衙辦公署也在這裡。
至於大明城、倉城就好理解了。
一個是北漢皇宮,另一個就是存放糧食的地方。
晉陽東城因為居住地皆是尋常百姓,故而守備遠不如其他五城森嚴。
兵卒也是李筠口中的下等兵,戰鬥力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