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溫瞬間變色。
在契丹,在耶律璟身旁,姓韓的,除了自己那個老友韓匡嗣,就沒有別人了吧。
“休得胡說!”
蕭思溫立刻低呼道:“世昌兄忠心為國,怎可能是細作?為了給陛下出謀劃策,他甚至勞累的暈闕過去。”
耶律璟不好意思對外說韓匡嗣是被羅幼度打擊的氣暈過去的,護他顏面,對外說是勞累。
耶律呂不古道:“這是大娘冒險傳來的訊息,又怎會有假?”
“不可能,絕不可能!”蕭思溫道:“世昌兄的父親還是我大遼開國元勳,特賜‘推忠契運宣力功臣’,不會的,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耶律呂不古氣道:“反正我信大娘的……”
蕭隗因說道:“會不會指的是別人?韓先生未必就是韓叔父。”
蕭思溫搖了搖頭,除了韓匡嗣沒有別人了。
他本對自己的朋友充滿了信心,但想起耶律抹只的指責,心底也不由打鼓。
耶律抹只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對於讓他去接收渝關的韓匡嗣是恨之入骨,多次出言詆譭。
同時,聯想到羅幼度提前派曹彬進駐大王鎮的舉措。
這是真的神機妙算?還是事先得到了通知?
這主意是韓匡嗣出的,能夠事先通知的,除了韓匡嗣,沒有別人了吧。
這越想,蕭思溫便覺得不對勁。
在兩人私下裡閒聊的時候,韓匡嗣的的確確向他抱怨過耶律璟無志向無遠見,還殘暴嗜殺,空有強大的國家,卻無征伐開疆之心。
耶律璟這惡劣的性格,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蕭思溫也知道,還跟著附和了幾句。
想到這裡,蕭思溫不免冷汗淋漓。
因為隱隱約約的,他確實感受到了韓匡嗣對於耶律璟這個皇帝存有一定的不滿,恨自己不得志。
這兩相一結合,蕭思溫頓覺確有其事,脊背發涼。
便在這時,屋外傳來耶律璟駕到的訊息。
一眾人趕忙上前迎接。
耶律璟大步走進院內,看著耶律呂不古道:“大姊,太好了。你能安全回來,朕很是歡喜。”
他們的父親耶律德光野心極大,少年時期就跟著耶律阿保機南征北戰,而耶律阿保機也很器重這個次子,見他秉性寬厚仁慈,軍國大事多由他來裁決。
耶律璟的生母蕭溫去世的早,耶律璟是耶律呂不古的母親蕭宮人一手帶大的。
耶律呂不古身為大姐也很照顧自己的弟弟,姐弟關係極好。
也是因為這層原因,耶律璟對於蕭思溫極為器重,哪怕他丟了幽州,都沒有怪罪。
蕭思溫想著韓匡嗣的事情,不知當不當稟報。
耶律呂不古更信自己的寶貝女兒,才不管那麼多,讓耶律璟屏退左右,將自己得到的訊息,告訴了耶律璟。
耶律璟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說道:“大姊,將情況細細說來。”
耶律呂不古道:“有人看著大娘,她也沒敢說太多,就說韓先生告密,中原前一天就知道你們後一天的會議內容。”
耶律璟陰晴不定,忽然笑道:“此乃中原的離間計爾,都莫要再提了,朕相信韓詳穩對朕的忠心!”
他說輕鬆,但是疑心病便如蟲子,在心底咬啊咬的,讓人無法安心。
耶律璟看著韓匡嗣住的方向,心道:“是真是假,查查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