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張三的媳婦偷人給抓了現行,李家的寡婦門前不乾淨等等,傳得沸沸揚揚的,他的事反而沒有多少人願意提了。
羅幼度道:“我可沒這麼大本事,這是官家安排開封府幹的。”
開封府管開封民生,民生除了一些冤案,自然也包括這類烏七八糟的事情。
羅幼度當年就處理過不少這樣的案子。
“不過這點子倒是我出的!”
羅幼度當然不會幹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得讓張永德知道這事有他的功勞。
羅幼度道:“百姓嘛,他們在乎的是一個談資,並不是什麼國家大事。甚至於大多人都不知道點檢是什麼,只要有新鮮的談資,自然無人再提。餘下的就是一些士人,他們閒著無事可幹,自詡關心國家大事,聚在一起會聊著聊那。”
“但也無妨,過幾日,官家就公佈新的科舉取仕的條例。士人手上有事,嘴巴就牢固了。”
“至多不過五日,便再無人說及此事。殿帥放心便是……”
張永德重重點了點頭道:“張某託大,叫你一聲老弟。此事某承了老弟的恩情,以後老弟的事就是我張永德的事,有用得到的地方,儘管直說,無須客氣。”
羅幼度心中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軍方三巨頭,李重進是老大,張永德是老二,自己是老三。
但是老大跟老二不對付。
誰也不聽誰的。
老三的話那就是真理。
搞定了張永德,三巨頭就反客為主了。
羅幼度道:“都為官家效力,張老哥這話可就生分了。你我皆是三司長官,掌握的是我大周最精銳的禁軍。有些對手,可以輕易取勝,無需配合!但有些對手,不是一個殿前司,御營司或者侍衛親軍司單獨能夠應對的。必要的時候,還得相互支援才行。”
張永德道:“李重進那蠢貨哪裡會打仗,讓我聽他的不可能。但如果是官家或是老弟你的意思,與他合作也可,只要他不拖後腿。某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這個黑鬼一般見識。”
羅幼度撫掌笑道:“就憑張老哥這份度量,使相只怕不及。”
“那是!”
張永德自得道:“那黑大蟲就是仗著比我更親一些,不然憑什麼爬在我頭上。”
在古代親外甥確實比女婿要更親一些。
過了兩日,羅幼度拜訪了李重進。
羅幼度也提起了此事。
李重進豪爽的揮了揮手道:“這個統軍放心,相比那神棍的小肚雞腸,某不屑與他一般見識。他要有難,某必支援,然後就看他拉不拉得下臉來向某道謝。”
神棍說的自然是張永德,張永德喜歡雜學,通曉天文卜算之術,身懷《太白萬勝訣》。
到底是什麼東西,羅幼度也不知道,反正聽這名字,應該挺牛的。
羅幼度舉杯道:“別的不談,使相這份胸襟,便是殿帥無法相比的。”
李重進笑道:“統軍這話老夫愛聽,他一直不服屈居老夫之下,卻從不找自身原因。與他相比,老夫確實略勝一籌。”
此後儘管李重進、張永德勢同水火,但有了羅幼度這潤滑劑,彼此緊張的氛圍緩解了許多。
儘管離北伐還有一段時間,但大周軍方內部可能出現的矛盾,已經為羅幼度化解,做好了隨時北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