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盛氏攔在朱元姐弟面前,看著朱元和朱景先潸然淚下不能自已,向前一步跪在朱景先跟前。
顧傳玠挑了挑眉。
沐澤也嘖了一聲:“看來這位朱大小姐的確是把朱家的人逼得無路可走了,連朱夫人也只能在她跟前卑躬屈膝。”
以顧傳玠上一世對這位岳母的瞭解,只要不到最後一步,她是不可能對人低頭的,她們生家人的權勢也足以叫他們自覺高人一等了。
除非......
朱景先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面前的盛氏,有些剋制不住想要雙手去攙扶她。
盛氏扶著他的手哭起來,像是受盡了委屈:“先兒,求求你放過你父親,我知道你們恨我們,可當時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誰好?
朱景先有些想笑,看著盛氏後退了一步,儘量離她遠一些,而後才看著她輕聲道:“母親對我真的跟對親生的弟妹一樣嗎?如果今天被裝進木箱裡的是妹妹或是弟弟,母親也會放之任之,不聞不問嗎?!”
他不知道到了這個地步了,這樣不顧臉面的來哭訴情分還有什麼意思。
都已經撕破臉,彼此體面全無,接下來就該乾乾脆脆的拼盡全力打一場。
是輸是贏全憑自己。
這樣哭有什麼用?
中間隔著殺母之仇,得有多大的心才能跟他們盡釋前嫌?
盛氏就又去看朱元:“你就真的如此絕情?放你在老家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他說到底是你的父親啊,你就如此狠心,仗著自己現在一身的好本事就對著你父親趕盡殺絕?!”
盛氏很會挑地方,這個時候正是下衙的時候,文官御史們大多都住在前頭一片的地方,許多人看了場大戲。
冷冷的看完盛氏表演,王嬙有些控制不住,掀開簾子沉聲道:“朱夫人適可而止吧?聖上如今叫大理寺審案,朱夫人倒是越過大理寺直接給這事兒定性成他們姐弟心懷怨恨汙衊父親了,是不是也太武斷了一點兒?”
盛氏不管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甚至要給朱景先下跪。
“嘖嘖嘖,這位朱大小姐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伯晨抱著雙臂不屑的收回目光冷笑:“之前在宮裡聽說她已經指著朱正松的鼻子痛罵了一頓,如今又在這裡咄咄逼人逼著繼母下跪,現在案子還沒審明白呢,她就擺出這副姿態,生怕文官們的口水淹不死她嗎?”
這案子說到底,哪怕朱正松真的想殺兒子,判決也不會太重。
自來就是如此,弒父可比殺子的罪名要重的多了。
顧傳玠也有些糊塗。
朱元可不是這麼容易就翹起尾巴的人,總該有個緣故。她不會不知道她這麼做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
那她到底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