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試不出嗎?那可怎麼辦?要不老奴替王妃來試毒,我先喝一遍。”
他說著話,端起茶碗來就要喝,可是還不等放到嘴邊又覺不妥,“不行,萬一是慢性的毒,這一時半刻也看不出什麼,試毒是沒用的。那要不王妃您別喝了,這萬一有個什麼事兒,老奴非得哭死不可。”
君慕凜在邊上陪著,見著魏老頭這個樣都氣樂了,“我說魏然,你侍候小爺這些年也沒見你如此上過心,這怎麼著,王妃一入府,你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是尊王府的大管家了?”
魏太監長嘆一聲,嘆出濃濃的滄桑感來,“老奴到也是想上心,可是殿下從來就沒給過咱們上心的機會。從你小時到如今長大,府裡每次出了狀況都是你最先發現,飯菜裡每次有毒都是你提醒的咱們。還有那些入府行刺的刺客,你說你一劍划過去能一起砍死仨,想說留個活口問問都來不及。老奴真想對您上心,但是殿下,您說這種情況老奴怎麼個上心法?老奴老了,真侍候不動小主子了,不如就跟過來侍候王妃,王妃挺好的。”
君慕凜又笑了,“魏然,你確定你要侍候王妃?你確定侍候王妃挺好的?”
魏太監不明就裡,只知點頭,“當然,老奴確定。”一個女娃子,就算坊間傳聞再厲害,她終究也就是個女娃子,再強也強不過十殿下。侍候這樣的主子,當奴才的才能有成就感。於是魏太監再次肯定自己的話:“奴才就是覺得侍候王妃更好。”
跟進來的落修在邊上可真是聽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魏太監:“刺客殿下一劍能摞倒仨,可是咱家王妃揮手之間就能滅了全部。不管多少,三十五十都是可以的。公公真的確定侍候這樣的主子更有成就感?”
魏然懵了,“多,多少?一揮手能滅了多少?”
落修說:“三五十個吧!”
“我滴個乖乖,不帶這樣開老奴玩笑的,你們這群小娃子,好的不學偏偏學那些個打打殺殺,好好的女孩子作甚搞得那麼厲害?”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白鶴染,還是不想放棄,“王妃,您給老奴一句實話,往後這府裡頭侍候的活兒,該怎麼個幹法?”
白鶴染想了想,告訴他:“我也不需要額外關照,你們平時怎麼對十殿下的,今後便怎麼對我就好。”她說著話,還指了指抬她進來的軟椅,“我其實更喜歡自己走路,這樣能夠鍛鍊體魄,也更容易增強人的敏銳度。至於他們說的什麼一揮手能放倒三五十個,公公快別聽他們上面瞎扯,那絕對是沒有的事。”
魏然鬆了口氣,“老奴就說嘛,女孩子家家的,還是文靜一些的好。那既然這樣,老奴往後還是侍候王妃,老奴一定會好好保護王妃,絕對不讓您受到傷害的。”
然而,白鶴染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徹底將他這種積極性給打擊沒了。她說:“三五十個實在是太誇張了,但二三十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魏然暴走!
還讓不讓他們這群奴才活了?這主子就夠厲害了,結果找了個媳婦兒比他還厲害。這主子們都這麼彪悍,做奴才的沒有用武之地啊!再這樣下去,他就得跟著那些毛頭小子一起去掃院子了,反正也沒別的什麼事兒。
江越躺在床榻上,正在接受東宮元的檢查,就聽外頭嘰嘰喳喳沒完沒了,那老魏頭子居然在抱怨主子不給自己表現的機會,這可把他給力得夠嗆。
“我說老魏頭兒,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長這麼大還頭一回聽說還有人嫌活兒少的。你要真怕閒得長毛,你跟我換換,你回宮侍候皇上去,我到這尊王府來當管事,你看如何?”
“不如何!”魏然悶哼一聲,“我要想留在宮裡,當初十殿下分宅立府時我就不會跟著出來。行了江越,你也別跟這兒賣乖了,誰不知道你啊!名為大內太監總管,實則你這個總管當得比我還輕鬆自在呢!去年我可看見你跟皇上坐一桌吃飯了,你說太監要都跟你這樣兒,宮裡豈不是得亂了套了!這無規矩不成方圓,你這個身份可得給天下太監做個表率,不能把這股子歪風邪氣給發揚光大嘍!”
江越聽得腦袋都疼,他可真是佩服他十哥,就這麼個話癆,他是怎麼容忍其在尊王府待了這麼多年的?就這一天到晚說話跟唸經似的絮叨,擱誰誰也受不了啊!
白鶴染也覺得這位尊王府的總管有些出乎她的預料,還以為堂堂尊王府,用的總管怎麼也得高大上一些,性格高傲一些,畢竟宰相門前三品官嘛!
結果沒成想居然是這樣的,她還真是驚訝,看來今後有必要對這座尊王府好好了解一番。
某人知她心思,趕緊湊過來道:“用不著等今後,今天就行。等一會兒金針施完,我帶你在咱們家好好轉轉,每一個房間是做什麼用的我都給你講霽。你是這兒的女主人,應該比角對自己的家更要了解才行。”
她斜了他一眼,“未來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