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妃的話讓白鶴染產生了一種很彆扭的感覺,他是你的哥哥?什麼哥哥?義兄嗎?
她試探地回答:“的確,他是我的義兄,我也叫他五哥。可是這樣的哥哥我有很多,我有與兄長們和睦相處的覺悟但卻絕對沒有容忍他們加害於我卻不加以還手的義務。如果賢妃娘娘用義兄這種關係來約束我,實在沒什麼意義。”
李賢妃似乎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嚥了回去,只是告訴白鶴染:“他雖害過你,可到最後還是改了主意,又跑回去救你。你就不能看在他救你的份上,饒他一命?”
白鶴染搖頭,“不能,因為他趕到時,我已經完成了自救,從他設下的重重全套與陷阱裡走了了來。我沒那麼容易死,便也沒那麼容易就放過他。我叫他一聲五哥是敬他,可他自己不要這個臉面,我便也沒必要給他留著。賢妃娘娘,您會原諒一個妄圖殺害於你的人嗎?”
李賢妃根本不接她這個話,只是再一次提醒她:“兄妹相殘,是有悖天理的。”
“娘娘為何總提兄妹?”她終於把這個話問出來,“在我看來所謂兄妹不過是父皇封我一個天賜公主的連帶效應,但似乎賢妃娘娘口中的兄妹並不是這個意思。”
李賢妃搖了搖頭,“不,本宮就是這個意思。你既承了天賜公主這份尊榮,就得認清楚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麼。皇上許你稱其為父皇,可是你反過頭來卻要殺害他的親生兒子,你對得起皇上嗎?對得起那一聲公主的封號嗎?”
“娘娘真的是這個意思?”白鶴染不理她的話,仍然繼續追問,可賢妃卻不再說了,這讓她很是失望。“是他先出手殺害於我,我還沒去跟父皇問問,為何都成為了一家人,他的兒子卻要殺我?這是什麼道理?也請父皇評評理,我對不對得起這個公主的封號。”
“沒有道理。”李賢妃告她,“當親生兒子同義女產生矛盾,你覺得身為父親,他會向著誰?難不成你指望你那父皇會為了你一個義女,去殺了自己的兒子給你報仇?白鶴染,別做夢了。他是皇子,你只是個卑賤的臣女,即便身份抬得再高,也始終差著一層。”
“我知道啊!”白鶴染聳聳肩,“我知道父皇不可能為了給我報仇出氣,就打死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這種事我替他來做。娘娘放心,我可下得去手呢!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必十倍百倍還之,不死不休!”
李賢妃開始冒冷汗了,“白鶴染,你敢?”
“當然敢!”
“你就不怕皇上置你的死罪?”
“自己兒子連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都打不過,哪好意思治我的罪?這不是變相告訴世人他兒子不行,笨,學了這麼年的陣法本自以為傲呢,結果在小姑娘面前連豆腐渣都不如,哪個當爹的好意思把這種醜事外揚?雖然心裡會生氣,但也就只能生悶氣,置我的罪不存在的。”
“你……”李賢妃再次意識到自己真不是白鶴染的對手,她兒子打不過這個丫頭,她也吵不過這個丫頭,文國公府這些年不是把這丫頭虐著養的麼?這怎麼跟傳聞中相差那麼大?
“賢妃娘娘與其跟這兒和我鬥嘴,不如想想有沒有法子救自己的兒子。或者你再有本事點就在這怡合宮裡綁架了我,然後跟十殿下去交換。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我真不是那麼好綁的,動手之前得先掂掂自己的實力,掂掂你這一院子身上帶功夫的宮奴,是不是我的對手。”
她說話間,頭一撇,目光投向一處屏風。
就聽那屏風後面似乎有些動靜,好像有人藏在那裡,且十分睏倦,時不時拿腦袋磕一下屏風角,撞得屏風輕微搖晃。
李賢妃也聽到這聲音了,原本心裡還在暗惱狗奴才不爭氣,說好隱藏,可這是藏得太久睡著了?喘氣聲重得她都聽得見,白鶴染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可都不等她惱多久,就聽屏風後頭突然傳來一個倒地的聲音,而後重重的鼾聲響起,竟真是有人睡著了。
白鶴染失笑,“賢妃娘娘真是個貼心的主子,竟允許宮奴在自己的寢殿裡睡覺。不過那真的是宮奴嗎?聽這動靜可不是女子,這該不會是……”
“白鶴染,你放肆!”眼瞅著白鶴染要站起來檢視,李賢妃急了,整個人就要往前撲,結果一下沒撲後,半個身子都撲到了床榻外頭,差點兒栽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