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順聲回頭,只見前方一道粉影撲面而來,嗖地一下就撞到她身上。
她的脖子被那粉影死死摟住,隨之清脆的聲音揚起:“你是十嫂吧?十嫂你長得真好看!”白鶴染好不容易才將一個粉色的小人兒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看到的是一張笑嘻嘻的臉,跟君慕凜一樣的無賴相。只因為是女孩子,又生得十分漂亮,所以這種笑容讓人很難抗拒,甚至會被感染,跟著
一起笑起來。
小粉人兒看起來跟白蓁蓁差不多大,正是東秦正宮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君靈犀。六公主君長寧,和嫡公主君靈犀是出生在君慕凜之後的最後兩個君家的孩子。其實打從貴妃娘娘死後,皇上基本不再進後宮,之所以又有了君長寧,是因為一次醉酒被白明珠鑽了空子。而有了君靈犀
,是老皇帝可憐陳皇后沒了八皇子後終日鬱鬱寡歡,給了她一個女兒。正宮皇后所出,從小在萬千寵愛下長大,不但是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更是九皇子十皇子最疼愛的小妹妹。故而,這君靈犀的“獨霸一方”那是一般人根本無法企及的。別說皇宮裡,就是整座上都城所
有在京官員及其家眷,一提到這位小公主都頭疼。
十皇子夠不講理了吧?可小公主比十皇子更不講理。十皇子好歹只跟男人鬥,從來不摻合女人之間的事。可這小公主可不分男女,只要招惹了她,她都能跟對方鬥個天昏地暗。這會兒君靈犀站在白鶴染面前,笑眯眯地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就又開口說:“十嫂,你長得這樣好看,配我十哥有些委屈了。因為我十哥這人脾氣不好,以前一有女的靠近他,他就一腳把人踹飛,從來
不留情面。不過你放心,她不敢踹你,有我呢,我罩著你,他要是敢欺負你咱倆就一塊兒上,我也是學過功夫的,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人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君慕凜聽得陣陣頭大,“咱倆什麼仇什麼怨?我是你親哥,你要造反不成?”
君靈犀衝著他挑挑眉毛,“你說什麼仇什麼怨?我巴巴的在宮院裡等著跟你們一塊兒用晚膳,人到好,人都走到院門口了,一聽說我在裡面調頭就跑。什麼意思?”君慕凜給她講道理:“我是聽見你在教訓人,不想打擾你的雅興,這才跟你十嫂先行離開,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呢?再說,那君長寧是康嬪的女兒,康嬪是白家的人,你讓你嫂子怎麼露面?關
系太複雜,不好出面的,不好。”“有什麼不好的?”君靈犀狠狠翻了個白眼,然後對白鶴染說:“十嫂,我知道那君長寧是你表姐,但你那位表姐品行不咋地。那麼可愛一隻小白兔,她居然叫宮人抓了去準備紅燒,就說當晚上給康嬪娘娘添菜。真真是笑話!這要是野外獵來的兔子我不管,她愛怎麼吃怎麼吃。可這皇宮內院的,哪來的野兔子?分明是別人養著玩兒的,她卻要給人紅燒,這不是欺負人嗎?養兔子的人知道了得多傷心,我
絕不能讓她下這個手,平白禍害一條小生命。”
白鶴染點點頭,贊同地道:“你做得對。”君靈犀十分得意,“不過咱們眼下不說這個,兔子什麼的都是小事,咱們說說你爹。”她說著又轉問君慕凜,“十哥,剛才你們說什麼?文國公欺負我嫂子?還給她下埋伏?這是怎麼個話?不是親爹嗎?
為何要這麼幹?”
君慕凜想了想,總結道:“因為文國公是個二比。”
白鶴染卻是輕輕哼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道:“並不是天下所有的父親都是好父親。”君靈犀還是不太明白這個父女關係怎麼會如此惡化,不過她這人就是有一個好處,她不管什麼邏輯對錯,也不管關後因果,反正只要她認準的親人或朋友,做什麼都是對的。別人但凡有一點對她的朋
友不好,那一定就是別人的錯,沒錯也錯,她必須得幫著朋友報仇,幫著朋友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於是她拉起白鶴染的手說:“走,我給你報仇去!趁天黑,摸到文國公府裡看盾,這麼不要臉的爹本公主還是頭一次聽說,可得好好開開眼。哎,你爹喜歡什麼髮型?我昨天剛學會了一個三角發,就是
把人的頭髮都剃光,只留頭頂一小塊,留成個三角型,十分別致,要不咱們趁夜給他剃一個?”
白鶴染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位小公主還真是執著於給人剃頭啊!
她想勸勸,於是開口道:“小公主……”
誰知剛叫一聲就被人攔住了,“別叫我小公主,叫我靈犀就行。咱們未來都是一家人,用法著這麼客氣,你看我都直接叫你十嫂呢,你就叫我名字吧,全當提前練習練習。”
白鶴染抽抽嘴角,點頭,“行,那我就叫你靈犀。靈犀啊,剃頭還是算了。”
“恩?”君靈犀當時就一愣,“不是吧?這麼慫?”
“我……”
“公主殿下!”白鶴染的話又沒說完,一個小宮女跑了過來,手裡抱著只大白兔,到了跟前匆匆行禮說:“公主,這兔子咱們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