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救人,這對於白興言來說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
知道,就在白鶴染抓住的那棵小樹杈子邊上,就有他埋伏下的人,只要他能狠心舍了葉氏和白驚鴻,他的人就有把握砍斷樹杈,將這個女兒一舉滅殺。
可是舍了那對母女,他的大業還有什麼奔頭?沒了葉家和郭家的推動,沒了白驚鴻這樣傾國傾城的俏臉,他還有什麼希望當上未來的國丈,一人之下,成人之上?
小葉氏往下方看了一眼,心中快速起了思量,然後撲通一聲跪到白興言面前,大聲道:“求老爺救救姐姐和大小姐,妾身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姐姐和大小姐平安。”
她這話是說給葉氏母女聽的,她知道即便自己不求,白興言最後的選擇也一定是保住她們。所以她必須得求,她得向她的姐姐表態,宣告她是跟她們站在一邊的。
小葉氏一邊大聲地求著,一邊也向白花顏遞眼色,白花顏立即明白過來,當即顧不上累,連滾帶爬地到了白興言面前,也跟著道:“父親救救母親和大姐姐,求求父親了。”
白興言心中嘆息,這好不容易安排下的伎倆,又泡湯了。
在白興言的示意下,身邊隨從只得救人,很快便將三人都拽了上來。人上來後他顧不上別的,直接就朝白驚鴻看了去,眼下最讓他憂心的,就是白驚鴻那張臉。
可是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整顆心都涼了下來。
白鶴染說得沒錯,白驚鴻傷在右臉頰,傷口又深又長,皮肉外翻,血流不止。什麼宮裡的傷疤膏,他白興言做了這麼多年的文國公,也沒少跟皇宮打交道,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對宮裡那些東西一無所知。傷疤膏再有效,也只是針對淺淺的傷疤,就眼下白驚鴻這個鬼樣子,除
非換一張臉,否則神仙都恢復不了她的面容。
“怎麼會這樣?”他失落地跌坐在地,看向白驚鴻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和嫌棄。“你怎麼會傷成這樣?驚鴻你可明白,沒有了這張臉意味著什麼?”
白驚鴻整個人都是慌的,也是懵的,她想摸摸自己的臉,可是手指一觸上去就疼得直打哆嗦。她抓住身邊的丫鬟大聲問道:“花枝,我的臉怎麼了?你快告訴我,我的臉怎麼了?”
花枝也嚇傻了,可更多的是跟白興言一樣的絕望。大小姐的臉毀了,那就意味著前程沒了,她跟著一個沒有前程的小姐有什麼用?主子都沒出息下人還能有什麼指望?於是,白驚鴻從花枝的臉上也看一了深深的絕望,這一個絕望兩個絕望,她自己便也明白,怕是這張臉真的保不住了。可是她的命運靠的就是這張臉啊!臉要是毀了她還有什麼出息?未來的東秦會接
受一個毀了臉的皇后?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白驚鴻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給白興言磕頭,“我的臉一定能治好,求父親不要放棄女兒,我的臉一定能治好的。”白興言長嘆一聲,也無可奈何。唯今之計除了儘量試著去給白驚鴻醫治之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是若是剛剛他就看到白驚鴻傷成了這樣,那麼說什麼他也不會放過這個除掉白鶴染的機會,絕對不
會為了一個廢掉的白驚鴻而中斷自己的計劃。
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吃,人都已經救上來了,再說什麼都是晚的。
他站起身,沉著臉吩咐身邊的隨從:“你們揹著大小姐和二夫人上山,其它人,繼續趕路。”說罷,大步邁了出去,將身後的家人遠遠甩開。
白蓁蓁挽住她二姐姐的胳膊,驚魂未定地道:“可真是嚇死我了,方才到底是什麼情況?地底下怎麼會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光明寺不是聖地麼,怎麼還帶鬧鬼的?”
白鶴染失笑,“哪來那麼些鬼,不過是有人派了擅長土行的高手埋伏在土裡,就等著我從這處經過時作惡,想把我打落山崖。可惜,失敗了。”
“人還能埋伏在土裡?”白蓁蓁實在驚訝,“不得憋死啊?”
紅氏在邊上告訴她:“我曾聽人提起過,是有一種專修土行的功夫,練得好的人不但能長時間埋伏在土裡,甚至還能在土中行走,十分厲害。”白蓁蓁隨口罵了句髒話,然後給下了結論:“那特麼的不就是蟲子麼,蟲……哎,姐,你幹什麼去?”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白鶴染轉了身又走回了之前伸出手來的那塊地方,當時就嚇了一跳。“姐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