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迎著紅振海的目光,也將自己身為郭老將軍外孫女、和太后娘娘親侄女的氣勢給拿出來了。端著的,更是文國公府當家主母的架式。
只可惜,縱是拿出這麼多重身份來,在富可敵國的紅家人面前,依然顯得底氣不足。“聽說太后娘娘頭午給府上賞下不少好東西,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思慮周到,又惦記著晚輩,想必這一賞定是府里人人有份。想想也是,長輩總是疼愛晚輩的,為了晚輩能過得好,那縱是散盡千金,也得
給晚輩爭幾分臉面。”紅振海樂呵呵地說了這一番話,說得葉氏的一張臉是一陣紅一陣白的,正想說幾句話將氣氛周旋過來,卻聽紅振海又問向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得了什麼?宮裡賞下的肯定是好東西,能否讓晚輩開開眼
?”
老夫人一聽這話,心裡就又不痛快了,當即就悶哼一聲道:“不怕大侄子你笑話,宮裡賞下的東西並沒有老身的份兒。”“恩?”紅振海一臉詫異,“這怎麼可能?您可是白家的老夫人,這外戚送禮,怎麼也不可能不算上您?”再頓頓,便又帶了幾分尷尬道:“也是,畢竟那是太后娘娘,位高權重,呵呵,呵呵。”他乾笑幾
聲,又問白興言,“那妹夫總應該有吧?”
白興言的臉比老夫人還難看,“本國公也沒有,賞賜是給壽星和孩子們的。”
紅振海又問白蓁蓁姐弟:“這麼說,這次是賞給小輩的?你們得了什麼?快給舅舅看看。”
白蓁蓁攤手,“舅舅可別折煞我們了,我們哪裡有資格接太后娘娘的賞。所謂的孩子們,是母親自己的孩子,跟咱們都沒有關係。”
“喲!”紅振海一臉歉意,“看來是我想多了,真是想多了。的確,你們這些庶子庶女的,怎麼可能入得了太后娘娘的眼,不給是對的。”
“二姐姐也沒有呢!”白浩軒清脆的小動靜揚了起來,“二姐姐也是嫡女,她也沒有,所以並非只是庶出的孩子不給。”
葉氏氣得火冒三丈,手都控制不住直哆嗦。可卻又不能發作,上午的事都還沒揭過去呢,無論是白興言還是老夫人,這會兒心裡可都還堵著氣,她若再以勢壓人,怕是要惹出更多紛爭來。
葉氏想到這,穩了穩心境,這才開口道:“紅家老爺訊息真是靈通,上午賞賜才到,您就已經聽說了,該不是府上有什麼人事先給紅家遞了話吧?”這意思很明顯了,是指紅家在白府上安插了眼線。
果然,一向多疑的白興言聽到這話,也微微變了臉色,將質疑的目光向紅振海投了過去。可紅振海這人表面上就是個大老粗,這些個彎彎繞繞雖然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但面上卻完全表現不出來。一聽葉氏這樣問,他立即就哈哈大笑了開:“肯定是有人遞話啊!剛才飄飄過來時就跟我說了這
事兒,還埋怨我來得晚了,讓她好生沒臉。我也是不知道宮裡的人頭午就來了,還以為禮都得明天送呢!要早知道,我就是晌午飯不吃,也得早早的把東西抬過來,可不能讓我妹子失了顏面。”
一番話,把葉氏又給堵了個沒脾氣。你說我在白家有人,我就承認有人,但我的人就是你們白家的妾啊!我聽我妹子說的,你有意見?
紅振海朗聲笑著,笑聲聽在旁人耳裡很是舒心暢快,但葉氏卻能從那笑聲裡感覺到陣陣嘲諷,讓她渾身都難受。可更難受的還在後頭,就見紅振海已經不再理她,又顧著跟老夫人道:“沒關係,宮裡頭不給咱們紅家給!今兒抬過來的東西不少,原本就給大家都預備了一份的。我家裡那老母親一直惦記著白老夫人
,說打從出了年就沒見著,還想等天氣暖合些過來串串門子,跟老夫人說說話呢!”一提到紅家老太太,老夫人的臉色總算是回暖過來,笑呵呵地跟紅振海道:“老身也甚是想念著老姐姐,她歲數比我還大些,怎麼好叫她折騰,等天氣好了讓飄飄帶著幾個孩子陪我去串門,我可還惦記
著紅家廚娘做的蘿蔔糕呢!”“帶了!”紅振海又是一陣爽朗的笑,“帶著了!不但有蘿蔔糕,還有魚蝦丸子,盡是您老愛吃的。另外,家裡老二從江南新帶了幾十匹上品絲綢,大部份都送進了宮裡,就留了四匹下來,都給您拿過來
了。”
老夫人樂得眼睛都眯成了線,連連說:“人老了,用不了那麼多,給飄飄拿兩匹,我最樂意瞧她穿新衣裳,真是好看。”
紅氏也不推拒,笑著道謝。反正紅家好東西多,這兩匹絲綢自己收著,就當哄著老太太樂呵。說完老夫人,紅振海又告訴白興言:“有西北弄回來的幾根墨條子,我看過了,那真叫絕。也不知道那邊的人是怎麼搞出來的,一股子清香味兒,就跟黃瓜似的,能讓人總忍不住多吸吸鼻子多聞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