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孤夜就用瓢子把拿錯的那袋黃色粉末弄了一大瓢分別倒進沸水裡。然後把剩下的全給倒到後面水缸和井裡面去。
庖碩不知所以然,見孤夜也不像是要投敵的樣子,於是不情不願的把粟米都給滿上。
弄好了之後孤夜把蓋子一蓋。抓起兩條臘肉便拽上還在傻愣的庖碩往馬廄方向跑去。
馬廄位處整個令支寨的最北面,是靠著一面寨牆修建的。騰超帶兵出征,當然這些照顧馬的馬倌也都得帶上,顏老頭作為馬廄中的主心骨人物,自然是被要求隨行的。所以這會兒整個場地空空蕩蕩黑燈瞎火的,兩個傢伙匆忙跑進來直接就竄上了棚頂。
來了這麼多次,孤夜自然是熟悉情況,只需拆了根樑子架靠在馬棚頂上,非常容易便能攀爬到寨牆上去。繩子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從騰超帶兵出征的那天他便已經準備好了,為的也是預防不測。原本以為只是過於謹慎留下的一道後手,當時雖然也覺得可能性實在太低了,不過今天還真就派上了用場。
兩個人非常順利的落在牆外的草垛上。而為什麼在此處會有兩個草垛可以緩衝下墜的力道,那當然也是孤夜的手筆。
真不怪他膽小,遇到東胡人一來立馬腳底抹油調頭就跑。實在是當孤夜第一眼發現城牆底下分做兩邊迅速突進的人影后,就已經對守住令支寨不抱任何希望了。以當時的情況,明顯的就是負責巡邏守夜計程車卒沒有及時發現敵軍從而被摸到跟前的結果。
要不然離得如此之近的兩個人儘管風雪再大也不至於連半點動靜都沒聽見。而令支寨裡具體剩多少人孤夜是知道的,且這些人又被木封安排在寨牆下的四個區域。哪怕是當時庖碩真的大聲高喊示警,其他方向的弟兄們也是聽不見的,有也只有將東胡人給吸引過來一途。
“趕緊離開,這麼大的風雪營中其他弟兄應該大都躲在房中睡覺的,在不反抗的情況下倒是有機會被俘虜成為談判的籌碼而不會被殺死。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前往葫蘆谷口,把令支寨失陷的訊息告知師帥,而不是貿然的逞血氣之勇……”
孤夜嘴上說著,手裡不歇的把剛落地的小胖子從積雪中攙扶起來。
“孤夜,難道咱們就這麼丟下弟兄們跑掉什麼都不做嗎?”
“唉……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做什麼?剛才匆匆一瞥粗略估算了一下,入眼的那東胡人起碼都超過兩三百人了。
不過這時候身邊如果能有二三十個幫手的話,以剛剛出來時佈下點絆子,若是真能生效也許還可為之。”
當兵打仗雖說得有一身血勇,但事不可為的時候還是需審時度勢的。有時候避免無謂的犧牲並不是無義,最後還得看能促成什麼樣的結果。
一牆之隔內,身為卒長的木封並沒有突然被戰神附體或者驟發神力以一敵百。前半夜的巡視精疲力盡睡下之後,直到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也未曾醒過來。當狼布被一個燕卒帶到床邊時,這傢伙還甚至在打著呼嚕。
沒有什麼反轉的劇情,木封的肚子在捱了兩拳徹底清醒過來之後的反應其實也與大多數士卒一個樣子,甚至還要不堪一些。
“聽說這令支寨裡如今就你官職最大?”
狼布坐在床榻上面無表情的問道。木封就跪在床邊的地上瑟瑟發抖,脖子的兩邊則是各架著一柄長刀。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不……不是的!我只是個卒長……寨中還有個將軍……還有個將軍啊……”
此時的木封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急智,就這一瞬間他便想到了後營裡的孤夜,那傢伙可是個裨將,品級上可要高了不知多少。
“噢?還真有個將軍,如今在何處,快帶我等前去。”
令支寨的情報他狼布早就摸清楚了八九成,剛才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在騰超出徵後勇武營中還留了個將級坐鎮。
見成功禍水東引,木封自是不會猶豫,本來就看孤夜不順眼了當然就磕頭如搗蒜趕緊說要帶路。
當了這些年兵,他也算是老油子了,該有的見識還是要有些的,而通常像這種情況都是要把官最大的那個給殺掉震懾人心,再不濟也會俘虜打包帶走當做之後談判的政治資本亦或者索要贖金用。
而從以往東胡人的習慣猜測,他們長時間佔領令支寨的機率應該長不了,最多隻是劫掠點物資便會離開。因為他們族群的大部分物資有許多都要透過跟燕國人做生意獲得,所以屠寨的事情怕也是不敢的。
如今若是對方能將孤夜給抓住殺掉,那麼落其手上的兩份鍛骨草又是否有機會得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