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5月2日。
欣代市。
隨著幾十年的發展,這座位於贊比西河三角洲上的原葡萄牙莫三比克殖民據點,儼然成為了東非東部沿海的新興城市。
欣代市最出名的產業就是電解鋁,是東非的“鋁都”,圍繞電解鋁這個最核心的產業,欣代市的工業發展近些年來突飛猛進。
鋁作為一種工業化生產時間較晚且發展門檻較高的基礎金屬,市場前景十分廣闊,這使得欣代市經濟發展的韌性十足。
雖然早在1839年,德國化學家埃羅·馮·拉烏爾就已經透過氫還原法成功地從鋁土礦中提取出鋁,但是這種方法提取鋁的成本太高,難以得到大規模推廣。
直到19世紀末,電解鋁技術出現,鋁的大規模工業化生產才成為可能,但是,當時電解鋁技術又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難題,那就是對電力的需求太大。
而上個世紀,電力毫無疑問也是一種相對稀缺的資源,也就只有當時的工業國,或者東非這種捨得投入大量財力,物力和技術人員的國家,才具備發展電解鋁產業的基礎。
19世紀的東非,顯然算不上工業國,而是一個類似俄國的半工業國。
不過,當時東非已經具備發展電解鋁產業的條件,一方面是東非當時電力工業已經相對發達,同時期也只有美國和德國能夠相提並論,所以東非有冗餘電力來發展電解鋁產業。
另一方面,則是東非政府對電解鋁產業的大力政策扶持,在19世紀末,東非已經培養和積累了相當多的技術型人才,這為電解鋁產業發展解決了最根本的技術人才需求。
之所以強調後者,是因為在19世紀,電解鋁本身就是相當前沿的技術,世界各國都處於摸索狀態。
而這也就意味著當時東非的科研人員和工程師們,在這個領域抄無可抄,需要更多的自主創新。
而東非的努力也沒有白費,1924年,欣代市的鋁產量就達到四萬多噸,位於世界第一位。
依照東非的傳統,顯然並不是只有欣代市這一個鋁工業中心,東海岸有的,只要有條件,西海岸必然也會建裝置份,除此外還會依據資源,交通等條件,在其他適合的地區佈置同型別產業。
就比如東非南部的馬普托市,剛果河口的索約市,都有鋁礦提煉產業,在1924年,東非的鋁產量至少佔到全世界的六成以上。
欣代市政府。
市長李森正在給市裡的幾十家鋁廠或者相關企業開動員會,也可以說下達政治任務,謀求產量上的進一步提升。
他坐在會議桌前的黑色靠椅上,握著拳頭,用食指蜷縮的關節,敲擊著桌面強調著。
“今年是五五規劃的最後一年,我們市的鋁產量,也應該把握好這個時間點,爭取在今年結束前前,全市的鋁產量突破到五萬噸以上。”
“現在,欣代市的發展雖然日益多元化,經濟上已經擺脫了過去,對鍊鋁產業的嚴重依賴,但是產業結構的變化,並不意味著市裡放棄對該產業的重視。”
“恰恰相反,政府不僅會繼續保留對該產業的原本優惠政策,而且在未來也會持續增加政策和資金上投入。”
“因為沒有哪個標籤,能比鋁代表我們欣代市在帝國,乃至世界的工業領域形象。”
“甚至於一定程度上來說,我們欣代市就是因此發展而來,沒有鋁工業在欣代的落地,我們和其他國內的城市,可能被拉開二十年的差距。”
當然,按照李森的話,如果拋開工業領域,其他能夠相媲美的代表性標籤也不是沒有,就比如“贊比西河入海口”這個標籤,在東非國內就頗有影響力,畢竟贊比西河是唯一一條全部流域獨屬於東非的世界大河。
這就相當於遠東帝國長江入海口的上海,歐洲萊茵河入海口的鹿特丹,美國密西西比河口的新奧爾良等等。
雖然剛果河干流全部在東非境內,且絕大部分支流同樣屬於東非,但是剛果河流域並非東非獨享,剛果河流域內還有比利時的剛果自治領。
而且,剛果河雖然是東非第一大河,但是從經濟屬性上來說,它顯然不能和贊比西河對比。
但是,贊比西河相對於世界其他大河而言,因為通航性較差的原因,它對東非的實際影響力和作用又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李森接著說道:“之所以要強調這一點,除了政治和影響力上的需求以外,同時是因為近些年來,我們市的鋁產業,已經受到了馬普托,索約兩市的嚴重競爭。”
“尤其是索約市,近些年來鋁產量突飛猛進,就是和我們市的差距已經不大,產量可能已經突破四萬噸,而馬普托的鋁產量可能也接近四萬噸。”
“除了這兩個城市以外,其他有相關產業的城市在東非也不在少數,尤其是那些本來經濟實力就比較雄厚,工業基礎強大,電力供應充足的沿海城鎮,都是我們的潛在對手。”
“所以在現階段,也就是1925年,五五規劃的收官之年,我們市的鋁總產量,只有突破五萬噸,才能確保不會被索約或者馬普托偷家。”
相對於鋼鐵,銅等金屬動輒萬噸的,甚至幾十、上百萬噸的產量,目前全世界,鋁產量能夠突破幾百噸就已經算是比較大的工廠,而突破一萬噸就可以說是世界級頂尖大廠。
所以,欣代市才能憑藉著“區區”四萬多噸的鋁產量,成為東非乃至世界“鋁都”。
而欣代市最主要的競爭對手,同樣是東非的國內城市,就比如和欣代市極為相似的索約市。
兩者同樣位於大河入海口處,欣代在贊比西河入海口,而索約則在剛果河入海口,兩座城市都以鋁工業為最有代表性的工業部門,都屬於東非的中等規模新興城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