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遠也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水一樣溫柔的大眼睛。忽然感覺她與過去似乎有哪裡不同,可又實在說不出是什麼。便只好叮囑道,“姐,肖園就靠你了。遇到困難,學員大隊的於教導員,軍區警衛連的趙連長,虎方刑警大隊的呂隊長,都可以幫忙!”
肖雨嬋裝著若無其事地離開虞松遠的房間,剛到室外,眼睛就奪眶而出。回到母親的房間,與柳姑母女倆抱頭啜泣良久,才終於平靜下來。但兩人心神不寧,無言相對,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天剛矇矇亮,一輛黑色的轎車,就靜靜停在肖園門前。
柳姑、肖雨嬋和許悠雨早早就起來了,專門給他們包了送行餃子。豆腐、蔬菜餡,非常適口。見肖雨嬋眼眶都是黑的,林濤又貧開了,“姐,老大和我們都要遠行,你不會是心疼得一晚上沒睡吧?”
“是啊,要送你們四個小弟遠行,姐心裡難受得不得了,哪還睡得著。”肖雨嬋幽幽地說。
臨別時,許悠雨哭得梨花帶雨的,倒是肖雨嬋,大大方方地挨個抱著他們,還分別親吻了他們一下,很象一個大姐姐送小弟弟遠行。
見柳姑站在一邊悄悄地抹眼淚,虞松遠便專門走過去,抱著她說,“嬸,你們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肖園,照顧好雨嬋姐,我們完成任務,就會回來的。”
四人乘車來到肥西某軍用機場,乘上一架“順道”的軍用運輸機,直飛新疆首府烏市。第二天下午,搭順道的國航商務專機,機上僅有一個高階商務代表團。
經濟艙內空蕩蕩的,前部坐著十幾個商務團代表和工作人員,幾名記者,後部僅有他們四人。商務代表團領導,都坐在前面的公務艙。空中小姐給每人發了一條小毯子,他們裹著腿,舒舒服服地躺在坐椅上。“我討厭坐民航飛機,高麗‘9.1事件’讓我心有餘悸。”林柱民閉著眼,嘟嘟囔囔地說。
劉國棟發表高見,“客機有現代化的全套通訊、導航和駕駛裝備,為什麼會誤入北極熊境內?這是M國人一石二鳥的陰謀,CIA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駕駛、導航裝置肯定被CIA做過手腳,北極熊是不得已才將高麗客機擊落的。”
林濤撫摸著林柱民的腦袋說,“不要害怕,孩子。我們只經過清真之國境內,不經過有爭議的克會米爾上空。”
“國棟的高見,我完全贊成。我認為,這是CIA製造的一個重要事件。未來一段時間,M國必然會在世界其它地方用兵。高麗客機被擊落,只不過是吸引世界目光的的一個幌子。從越南戰爭後開始,M國但凡要有行動,總是要製造類似事件,吸引世界媒體的注意力,掩蓋其真實的目標。這是M國一慣的伎倆。”虞松遠肯定地說。
“老大說的有道理,我也有這個感覺。問題是,M國現在急迫用兵的方向,會在哪裡?”林濤自言自語道。
他們的感覺一點沒有錯,果然不久後,M國拉開了入侵格瑞那達的軍事行動。一時間,美麗的加勒比海銷煙瀰漫,僅僅八天時間,格瑞那達國破受辱,完全被M軍軍事佔領。
飛機翻越帕米爾高原時,鳥瞰“世界屋脊”,虞松遠和隊員們都趴在窗前,緊盯著機翼下的皚皚雪峰。此刻,座座雪峰在夕陽下熠熠閃光,火紅色的大團雲彩,繚繞在雪峰之間,猶如一派童話世界。
帕米爾高原,塔吉克語就是“世界屋脊”的意思。它古稱不周山,為古代傳說中的山名,最早見於《山海經.大荒西經》,“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它是中國的西疆極地,海拔4000-7700米,平均5000米以上。高原內高山峻嶺,連綿不絕。中國境內的公格爾山,海拔7719米。慕士塔格山,海拔7546米。而塔吉克境內的共產主義峰,海拔7495米。列寧峰,海拔7134米。
帕米爾高原屬高寒氣候,是現代冰川作用的一個強大中心,約有1000多條山地冰川,無數的冰大坂。它是古絲綢之路上,最為艱險和神秘的一段。當地民謠說,一二三雪封山,四五六雨淋頭,七八九正好走,十冬臘月路難行。
現在正是農曆九月多,此時的帕米爾高原,正是古代絲綢之路上,進出中亞、南亞商旅貿易的黃金季節。雖然從近萬米的高空,不可能看清山下景象。但虞松遠能想象,因山人***共和國戰亂,現在民間的越境貿易可能早已式微了。
飛機飛上高原之後,虞松遠還打了個小盹,做了個小夢。
遠處的天宇無邊無際,黃沙迷茫,耳邊彷彿傳來了兩千年前的駝鈴聲。浩瀚的大漠,蒼涼的戈壁,連綿不絕的沙丘,逶迤的駝隊,在頭駝鈴聲召喚下,正從遠古向現代,慢慢走來。
“叮噹”“叮噹”悠揚的駝鈴聲,終於遠去。“嘣”,輪胎撞擊地面的聲音,讓虞松遠從小睡中醒來。已經北京時間晚上八點半,飛機已經降落在查克拉拉國際機場。
這座機場,位於清真之國首都***堡郊區。此刻,花園一樣的***堡,才是傍晚時分。四人將手錶回撥三個小時,消除時差,開始融進西亞高原暖風徐徐的溫熱時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