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萬英雙手微微顫抖著,竟然流出了兩滴鱷魚淚。
虞松遠繼續平靜地說,“你罪行累累,必死無疑,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可你的老婆夏微、兒子莫家運,在未來的人生中,將要替你揹負著沉重的十字架,在人們鄙視的目光中,苟延殘喘、毫無尊嚴地度過餘生。作為男人,你難道連起碼的責任心都沒有,難道一點點不自責麼?!”
毫無人性的惡魔,終於也嗚嗚地低聲嗚咽了幾聲,他的精神已經被徹底摧毀,崩潰了。自知必死的他,竟然在潛意識中,萌發出一絲希望,求生和求死的希望。他抬起頭,突然說出下面的話:
“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我知道你們是灌江人,我北方的產業,包括三家公司,地下臺球城、莫愁家園和莫氏莊園,加上所有地皮,價值過億,我全都給你們。還有很多漂亮女人,也都給你們。求您或者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或者,讓我自殺,萬英即便成鬼,也會報答再生之恩……”
虞松遠不想和他再說了,他已經在精神上打敗了這個不可一世的強人,這就是他的目的。他看一眼腕上的潛水錶,已經差五分凌晨三點,到撤離的時候了。
……
凌晨三點整,金甌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刑警一大隊代大隊長江志明正在門前輕輕地敲門,鄭鵬飛穿著睡衣,很不滿地開啟門,“天塌了嗎,我剛剛吃了安眠藥睡下……”
鄭鵬飛有多年的頭暈病,晚上都是靠安眠藥,才能睡眠。平時,除了刑偵強人郭峰,沒有人敢在他睡眠的時候,來敲他的門。此刻,他話還沒說完,就震驚地聽到江志明的話,“鄭局,我市發生重大突情!省廳谷廳長已經趕到我局,請您速到會議室!”
鄭鵬飛一驚不小,“你說什麼,谷廳來了?發生了什麼大事?等我穿上衣服。”
江志明急促地催促道,“局長,事發突然,來不及了。谷廳長正在發脾氣……”
鄭鵬飛心口嘣嘣直跳,到底尼瑪發生什麼大事了,難道天塌下來了麼,老東西要半夜親自跑來?他心裡既緊張,又極度不爽。
跟著江志明進入會議室一看,J省公安廳廳長谷景文、金甌市委書記陳致遠、杜平、郭峰、劉子吟等人,竟然都端坐在坐位上,大家一齊掉頭,靜靜地看著他。
他正想與谷景文、陳致遠打個招呼,一抬眼看到杜平與郭峰竟然也在坐。他一驚不小,臉剎那間慘白一片,頭不是暈,而是嗡地一聲,炸開了。“谷廳長、陳書記,你們來……了,我去換一下衣服……”
他掉過頭來,就急匆匆地向門口走去。可門外,四名省廳的武裝刑警,已經將他的出路給死死堵住。他習慣性地摸一下腰間,睡衣上什麼也沒有,只好掉過身來,幫作鎮靜地問,“陳書記、谷廳長,這是……”
谷景文、陳致遠對視一眼,陳致遠說,“鄭鵬飛,你貪汙受賄,生活腐化,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給黨和人民的事業,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經市委常委會研究決定,並徵得省公安廳同意,我宣佈,從即日起,對你採取隔離審查措施。你的公安局長職務,將按照程式,提交市人大常委會表決透過後,予以免除。”
鄭鵬飛搖晃了一下,雙腿發軟,幾乎癱倒。他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但到底是經歷過大風雨的鄭鵬飛,他咬著牙站著,一動未動。“你們弄錯了,陳書記,谷廳長,我冤枉!”
谷景文與陳致遠對視一眼,說道,“你不冤枉,我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你的情人於冰冰,已經坦白了一切。你是不是在等著有人來救你,我告訴你吧,金甌市常務副市長劉浩,在省裡開會時,因貪汙受賄和有嚴重犯罪行為,已經被羈押。等人大常委會表決透過罷免副市長案後,將正式宣佈逮捕。”
這一記重擊,讓鄭鵬飛不堪承受。他搖晃著,差一點跌倒在地,頭終於深深地垂了下來。江志明將他的配槍和警微,交給谷景文。鄭鵬飛被四名武裝刑警帶走,與此同時,副局長唐風生、局辦公室主任盧玉,和其他一些中低層幹警,也被同時帶走。
谷景文說,“同志們,金甌市與浙江省的溫州市同屬沿海開放城市,同屬於個體私營經濟大市。溫州市經濟繁榮,社會安定,人民安居樂業。可我們金甌市卻妖魔亂舞,毒品氾濫,治安混亂。根源就在於我們的內部,隱藏著害群之馬,禍國殃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著,他一拳砸在桌上,“不管是誰,不管他有多高的職務,只要他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我們將絕不手軟,除惡務盡,還金甌市人民一個朗朗晴天!下面,我們有請金甌市委書記陳致遠同志,代表金甌市委,宣佈臨時任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