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鄭鵬飛就是那個內鬼?杜平不敢想下去了,他首先自己否定了自己。與鄭鵬飛共事多年,雖然鄭鵬飛刑事偵破能力一般,但他作為一個領導,政治上是成熟的,是信得過的。
他怎麼也不能想象,嫉惡如仇,一貫對犯罪分子從不手軟的鄭鵬飛,會是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內鬼。
……
公安政法公寓10號樓四樓401室,劉子呤家。
劉子吟報警後,李越抹抹眼淚,象痴了一般迷迷頓頓地坐在地上。劉子吟將她抱到沙發上,她醒悟過來,甩開劉子吟的雙手,就要往門外衝。劉子吟一把抱住她,斷喝道,“小越,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冷靜一點!”
“子呤,我冷靜不了,勤勤沒有了,我還能活下去嗎?”李越趴在劉子呤肩頭,又嗚嗚地哭開了。
“小越,現在金甌全域性都在尋找勤勤。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就在這等著,聽話。要是一會勤勤回來,見我們都不在家,讓她怎麼辦?”
李越站住了,她忽然抱住劉子呤,放聲嚎哭起來。郭峰不在,劉子呤感到無能為力,只好陪著她流淚。哭夠了,兩個女人癱坐在沙發上,說不出一句話來。李越忽然站起來,“我去做飯,勤勤一會回來要吃飯的,馬上就要高考了。”
劉子呤看著她的背景,眼淚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流下來。她在深深自責,郭峰正在玩命,委託自己保護她們娘倆,可勤勤卻在青天白日,竟然被人從校門口給綁架了。
又過了約有一個小時,兩個女人感覺精神都快崩潰了,象過了一個世紀,漫長難熬。忽然,門鈴響了。兩人一齊撲過去,門一開,李勤勤揹著書包,象一隻快樂的小鳥一樣,撲進了兩人的懷抱。
“勤勤!”
李越、劉子呤與閨女緊緊摟在一起,三個女人抱頭嗚嗚大哭。哭夠了,劉子吟才想起什麼,“勤勤,你怎麼回來的?”
“一個年輕的大叔,救了我!”勤勤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嘟咕咚喝了一杯,抹乾淨眼淚,竟然是笑嘻嘻地說道。
劉子呤驚問,“年輕的大叔?人呢?”
“他看著我進門了,然後就走了。車上還抓了一個壞警察。”勤勤說。
劉子吟急問,“這個人長什麼樣?他抓了警察?”
李勤勤說,“四十多歲吧,留著小鬍子。但聲音很年輕,我在學校多次看見過他。他抓的是壞警察,就是帶頭綁架我的那個胖子,你們監察室的。”
劉子呤追問道,“他在學校出現過?”
“是啊,有幾天課間時,我們在操場玩,我看見他好像就在花壇邊上坐著。後來,他經常教男同學打藍球。”勤勤肯定地說。
說著,小丫頭想起晚上的事,又眉飛色舞地說開了,“哇,媽媽,劉媽媽,你們不知道他是多厲害啊。我剛下車,就聽到一輛車也衝過來了,下來就開打,一點不囉嗦。還叫了一聲,‘勤勤蹲下!’哇,幾個人都向他開槍,槍聲噼噼啪啪,子彈亂飛啊。但半分鐘不到,全讓他殺了。把我抱上車,我們就逃了。”
“你說綁架你的,是局監察室的胖子?文世玉?”劉子呤拿起電話,又問。
李勤勤肯定地說,“對,壞透了的壞種。他說爸爸負傷,他來接我去公安醫院,我就跟他上車了……”
劉子呤電話還未等打,門又響了。她扔下電話,衝過去開門,進來的卻是李爽。“勤勤,你身上怎麼都是血?”見李勤勤一身血,李爽驚問道。
“嘻嘻,小姨,這是壞人的血。”說著勤勤就被劉子呤拉到裡間,去換衣服去了。
李越便將勤勤被綁架一事,簡單說了一遍。“這死丫頭還真是她爸的種,遇上這麼大的事,還嘻嘻哈哈的。老天,難道真是他?他們不是回蘇北了麼?”
“連這你也要懷疑?”李越瞪了妹妹一眼,不滿地給堵了回去。
當年,李越追求者眾多,她的性格又太軟,不會拒絕人。郭峰又在部隊,兩人一直兩地分居。因此,李爽從李越懷孕時就開始懷疑,李越懷的到底是不是郭峰的種。
雖然對妹妹的懷疑,李越很不滿,但聽到李爽說的後半句話,馬上驚問道,“你說你認識誰?綁匪?還是勤勤的救命恩人?”
“是……不不,不是,或許不是一個人。”原來,李爽來找姐姐,家裡沒有人,知道肯定在劉子呤家,便找了來。剛到樓底下,與一男人擦肩而過。一瞬間,她簡直石化了,她指著男人說,“你……你是……”
男子只是對他友好地點點頭,便禮貌地側身而過,直接開車走了。
李爽僵在那裡,太像了呀。身高、體形、氣度、走路的動作,無一不像。唯一不像的,是年齡,這分明是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