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棟一陣欣喜,立即從巨大的不鏽鋼方筒內,挑出九套船員服,打成一個包,悄悄走出艙室。剛走到走廊上,遠處一個胖胖的女船員匆匆走來,嘴裡問道,“怎麼拿走了,不洗啦?”
劉國棟掉頭一笑,回答道,“晚上加班穿,明天再送過來!”說完,叼著煙,直接走進廚房,開著門,裝著很忙碌的樣子。
女船員似乎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就有點納悶地跟了過來,伸頭往裡面瞅瞅,卻見他在廚房裡低頭涮著碗碟,水花四濺,便不再懷疑,走回“洗烘室”工作。
劉國棟見她走了,便馬上走出廚房,來到後甲板。將繩梯全部放到底,然後順著繩梯爬到小船上,趕緊划走。離開客輪約有幾十米時,才啟動汽油機,快速向三四碼頭之間的小船碼頭馳去。
林濤的偷車之行,卻遇見了大麻煩。準確地說,是一場“豔遇”。
公交集團的修理廠就在市區,與二路車城西總站、集團總部都在一起。他到汽修廠時,裡面焊光閃閃,晚班的工人正熱火朝天的幹著活呢,不時有車輛進進出出。原來,總站停車場與汽修廠也靠在一起,西邊修路,停車場的車輛進出車站,需要全部從汽修廠中間的大道穿過。
他穿著軍便裝,與汽修工穿的藍色工作服一個調子,晚上根本分辨不清。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報紙拿著,匆匆走過一大排車間,來到汽修廠的停車場上。
隔壁的二路總站停車場,忙忙碌碌的,車輛進進出出。而這邊的汽修廠停車場,卻安靜得很。修好的車有四五輛,靜靜地並排停放著。中間較新的一輛,正是二路車,門都開著呢。
林濤欣喜地跳上車,從儀表板下拉出一束電線,藉著外面的微光,找出兩根輕輕一劃,車啟動了。看一眼儀表板,裡面油量足有三分之一,足夠。
掛檔起步,將車開到車間中間的大道上,此時正好有兩輛總站停車場的車出站,他便跟在後面,將車子開出汽修廠。林濤沒想到這麼順利,正想高聲唱歌,忽然,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如炸雷一般在耳邊響起,“喂,你怎麼直接開走了?”
他回頭一看,一個高個子姑娘,手正捂著肚子,從後面晃晃悠悠地向他走過來。他驚得一時無語,咬牙繼續開車前行。
“問你話呢,也不帶售票員,車站有人招手也不停,你怎麼出的車?”
林濤啞口無言,只好隨口說道,“你不就是售票員麼。”
“我都下班了,又沒帶票箱,怎麼賣票?再說,你新來的?我怎麼不認識你,你……不會是小偷吧?”
“大姐,你見過有這麼帥的小偷嗎?”林濤乾脆貧開了。
“難說,越是三隻手,越是穿得人五人六的。你停車,我要下去!”姑娘驚慌起來,大聲說著,伸手就要按車門按鈕。
林濤抓住她的手,“你別怕,哥真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你還偷車,開門,不然我可叫了……”說著,又要伸手去推窗子。
夜晚的街道上,車不多,人也很少,林濤將車子開得飛快。姑娘嚇得坐了下來,帶著哭腔說:“別開這麼快,太危險了……你放我下去,我只當什麼也不知道……總行了吧?”
林濤說,“姐姐,不瞞你說,我是軍人,不是小偷。我們完成一個重要任務,需要一輛二路車。明天或者最多後天晚上,我們肯定會把車子悄悄還給汽修廠。我求你了,你想想,我要真是小偷,也不會偷個大公交啊,我偷它好乾嗎用?”
這是實話,姑娘想想也是,“你說你是軍人,肯定是海軍了,拿證件我看看。”
林濤便掏出士兵證遞給她,“‘特種作戰訓練營!’你叫林濤?看來你真是當兵的,行吧,我先信你了。”
看完,卻將士兵證直接揣進了口袋裡。林濤說,“姐姐,你這是幹嗎,明天好報案用啊,證件得還給我吧。”
姑娘說,“一會哥一會姐姐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還不能給你。你這是要開去那裡?”
“海水浴場,去接幾個人。”
說著話的時候,車已經拐進東海路。姑娘說,“小屁孩,你放我下來吧,我打車回家。”
“稍等。一會我領導不反對,我開車順道送你回去。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輛車上?”
“我們下班後,本想回去,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肚子疼得很,就找到這麼個地方躺一躺。誰會想到你這麼大膽,竟然敢直接到廠裡面來偷車?”
車到浴場旁邊的鐘樓下停住,林濤跳下車,虞松遠、劉國棟、魯醜兒三人已經來了。“怎麼還偷了個女人?”虞松遠看著車上的姑娘,小聲問。
“別胡說,小聲點,潑辣著呢,聽見又來事了。”林濤趕緊將過程輕聲說了一遍。
虞松遠走上車,姑娘倚著座椅,有點緊張說,“你……不會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