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和溫小林常來,早見識過虞家村的風俗,都禮貌地與村民們打著招呼。張玲和陳玟,羞得緊低著頭,大冷的天,緊張得手心直冒汗。莊八和胡兵則開啟飛馬牌過濾嘴香菸,不停地給大夥散煙。
大家一路說笑著來到虞松遠家的新房子裡。莊八指揮著胡兵等四人,將年貨箱子分別送到各家,每家兩隻柳條箱子,都是莊八置辦的雞魚肉蛋和酒等年貨。
大家都到正房坐下說話,五間高大、寬敞的磚牆新草房,房屋門前掛著大吊搭,室內生著兩隻大火盆,溫暖如春。桌椅板凳,也全都是新打的。
寒喧完畢,張玲和陳玟害羞,就躲進虞雅的房間裡,又被溫小林揪了出來,分別與小爺小嬸、陳老師和王鳳兩家大人見了面。大人們臉上樂開了花兒,小嬸和王鳳早有準備,都賞了兩人一個大大的紅包,算是見面禮。
這邊佘文芳把林雪抱在懷裡,先幫林雪理了理頭髮,又拉著她的手說:“今天是小年,也是謝灶節,讓你們一起來提前過個團圓年。明天,就讓小莊他們送你們坐車回自己家過年,一點不耽擱。”
林雪幸福地說:“謝謝大娘。”
教授說:“小雪啊,你婆婆現在可是把你當閨女養啊。我有個提議,從今年過年開始,就提前改口叫媽吧!”林雪立即羞紅了臉,舒同在一邊起鬨,“小嫂子,快叫啊!快叫啊!”
於月月正摟著溫小林,疼愛不夠,賞給溫小林一個大大的紅包,做壓歲錢。聽了舒同的話,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慄,然後才對林雪說,“丫頭別為難。不好意思就先不改口也行,你婆婆也不會怪你的。”
林雪鼓足勇氣,對著佘文芳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媽!”
佘文芳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大聲答應道:“哎!”
大家都笑起來,歡樂溢滿高大的草廬,林雪早羞得扎進婆婆的懷裡。佘文芳則將一個紅包給她,是過年的壓歲錢。
晚飯全都在虞松遠家吃的,氣氛溫馨熱烈。張玲與陳玟算是正式與未來的公公婆婆見了面,心裡既害羞又幸福。酒喝的是大哥從虞松遠部隊駐地拉來的蘋果酒,既不上頭又不傷臉,綿香可口。
莊八給大將也倒了一碗酒,大將歡歡喜喜地舔了,意猶未盡地瞅著他。莊八摸著大將的脖子說,“大將,不是大爺我小氣捨不得,實在是你不能貪嘴了,再喝你就醉了,男人一醉就容易出事。”
於月月聞言正想訓斥他,溫小林趕緊溫馨地說,“乾孃你別看他嘴上跑火車,就這點好處,醉死了人也不醉心,從沒喝醉酒了出洋相。”
“乾孃,您兒子我是立志要跟著虞小弟幹大事的,您放心,我從來不貪杯。您不知道,開酒店的,三教九流,幾十個衙門,上門的全是爺,全得哄著供著。你要是容易醉,那完了,很快就讓人整熊了。”莊虎自豪地說。
“這還差不多,男人就該頂天立地!”於月月嘉許地說道,剛說完,自己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想當初,小莊帶著胡兵和一幫小混混,欺負人家秦紅父子倆,穿著黑襯衫,戴著墨鏡,你們不知道那個威風啊。結果,讓松遠一頓小拳頭,全打趴下了,跪在地下叩頭求饒。這才幾天,還真打出了個小老闆來!”
大家鬨堂大笑起來,王鳳都笑得直喊肚子疼。莊虎臉上擱不住了,掉頭問虞新民,“小爺,松東大哥怎麼沒回來?”
虞新民說:“你大哥現在是供銷主的臺柱子,年前拉回幾十車蘋果、幾車蘋果酒,讓供銷社小發了一筆,現在已經是主任了,忙啊。”
又感嘆道:“狼行千里吃肉,豬行萬里吃糠。老大松東先前還雙開除呢,現在不一樣紅火。老三松遠是走到那都轟轟烈烈,當兵駐人家家裡三天,老頭老太就把他當兒子了。”
教授說:“他信上說,年後就可以上軍校,但他放棄了,要訓練營兩年結束後,再上軍校。耽擱兩年啊,真有點可惜。”
於月月說:“媽你放心,老三不是糊塗人,這個兩年訓練,肯定非同小可。他信上說‘耽擱兩年沒什麼,這兩年是什麼大學也不能比的。’我一直在琢磨,兩年到底訓練什麼,他這麼重視。林雪,他跟你說了嗎?”
林雪說:“沒有。說是軍事機密,讓我不要問,我也就不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