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是想問他何時醒的,誰知她脫口而出的話卻變了意思。
祁佑辰微微挑眉,語氣淡淡,辨不出情緒,“我不醒難道等你去那邊找我?”
“你都聽到了?”想到自己昨夜說了那麼多的話都被他聽見了,沐初棠微微難堪,隨後,解釋,“我是故意那麼說的,作為醫者又是家屬,我應該與你多說說話的,果然有奇效,這不今日你就醒了!”
祁佑辰淡淡瞥了她一眼,像個小老頭似的教訓她,“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言生死”
“好!”沐初棠答應的痛快,從床上跳下來飛快的穿好鞋子,一步竄到了他的身邊,“你沒事,我自是會保護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而她的動作令祁佑辰臉色未變,他連忙伸出手扶過她,低聲訓斥,“你懷有身孕,怎麼能夠跳來跳去的?”
看著他如此緊張孩子,沐初棠露出了鄙夷,不滿,“孩子好著呢,哼,只知道關心孩子,怎麼就不問問我好不好?”
祁佑辰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彎起了嘴角,刻意的說道:“你若出事,大不了我們去那邊團圓”
沐初棠瞪了他一眼,知曉他是逮到機會揶揄自己,便默不作聲用膳,筷子恨恨的插入碗底宣示自己的不滿,而祁佑辰故作看不見,在看不見的角度微微揚起了笑意。
白日裡,沐初棠緊張兮兮的問道:“這裡不安全,我們是不是要抓緊時間趕路?”
祁佑辰微微蹙眉,須臾,奇怪,道:“誰跟你說的這裡不安全?”
這還用誰說嗎?“主上追來了怎麼辦?”
聞言,他失笑,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秀髮,“他雖武功高強,並不代表他可以在封祁的任何地界為所欲為”
沐初棠仍是不解,夜間帶著這份緊張兮兮,跟隨祁佑辰在遊船與陵江之上。
沐初棠在前世都沒有坐過船,今日這遊船卻是令她開了眼,光是船上的三層樓閣就讓她目不暇接,遊船上的人很多,賦詩、對飲、猜謎、笙歌等等看的她是眼花繚亂。
望著頻頻有女子向祁佑辰示好,沐初棠忍不住抱怨,“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易容,你為什麼不易容?你要知曉如今的形勢,你這副面孔如此招搖,難免不會惹禍上身”
祁佑辰附在她的耳邊煞有其事,“我有絕世武功傍身,自是不怕招惹麻煩,而你就不一樣了”
沐初棠:“. . . . . .”
她恨恨的看向又一個過來搭訕的女子,冷笑,絕世武功?身受重傷的絕世武功又有什麼用?
兩人徑直的來到了三樓,三樓竟是客房,是供人休息的地方,沐初棠不解的望向他,祁佑辰眼神示意她噤聲,她也並不再言語。
祁佑辰輕輕走到了蘭香居門前,耳朵貼近門邊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隨即微微蹙眉。
他這直奔目標,所以沐初棠相信他一定是得到了什麼訊息,看他的神色似乎並不輕鬆,遂衝他眨眨眼,詢問情況。
而祁佑辰看著她這副擠眉弄眼的表情,伴隨著掉了一半的小鬍子,忍不住低笑出了聲,聲音低沉如滾珠,很是好聽。
沐初棠連忙捂住他的嘴,眼神示意他噤聲,畢竟兩人現在也算是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惹得起麻煩?
看著她那飄飄乎的小鬍子,他卻笑的更大聲了,沐初棠恍然間明白,定是被他騙了,她怒斥,“你騙我!裡面沒有人,你還示意我噤聲!”
祁佑辰搖搖頭,忍住笑意,如絕世明珠一般的臉龐氤氳了紅暈,“我沒有騙你,我確實得到訊息今夜會有人在這裡密謀,可是房間裡暫時沒有人,可能是還沒來,也可能是離開了”
沐初棠將信將疑,“真的?你沒騙我?”
“真的”
沐初棠分析,“我們先進去瞧瞧,若真是離開了會不會留下什麼線索?”
這話祁佑辰倒是贊同,他忍住了笑意,替她把鬍子重新粘好,帶著她推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