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這些沉重的青銅炮,便成為了累贅,連跑都跑不掉。
一尊青銅炮,動輒便是上千斤,在蕭靖看來,野戰之中可並不適用。
別說是騎兵了,便是步兵也跑得比他快。
也就在船上好使。
當然用來守城也是極好的。
可外無必援之兵,則內無必守之城。
當外面的都被消滅了,一座孤城,又能堅守多久呢!
說了自己的看法,蕭靖最後總結道:“器為外物,人,終究才是最為主要的。至少在侄兒看來,火藥武器,現在能作為戰場的補充,能在某些特定的場合發揮巨大的作用,但在更為廣泛的戰場之上,侄兒不是認為戰馬、弓弩更為實用和有效。”
“嗯,你這個看法,也是現在我們大宋很多將官的一致看法。火藥武器發展到現在,雖然有了巨大的進步,但是呢,還很難說改變戰爭的模樣和走向。不過我要說以後,火藥一定會使得戰爭的形式都得到巨大的改變,靖安你信嗎?”蕭誠笑道。
“二叔所說,我自然是信的!”蕭靖道:“侄兒可不敢忘記,真正具備殺傷力的火藥武器,便是在二叔您的帶領之下弄出來的。”
“不敢居功!這東西,真要說起來,是你二孃帶人弄出來的。”蕭誠笑道:“當初我只是提出了一些建議而已,是你二孃出錢,出人,歷時數年,才弄出了初代的炸藥。”
“二郎你就不必謙虛了,沒有你的那些提議和方向性的東西,我投入再多的錢,也仍然只會是藥發傀儡,而不是武器!”江映雪笑著道。
蕭靖有些吃驚地看著江映雪。
“外頭人並不知道,你二孃可是這天下,純度最高的火藥製造商的東家!”蕭誠笑咪咪地道:“在貴州的大山裡頭,有一座專門的火藥武器研究院,那裡面不管是技師還是普通工人,都無疑是這天下經驗最為豐富的研製火藥以及火藥武器的一幫人。而這座武器研究院的主人,便是你二孃!那件我要送你的禮物,便是這間研究院的產物。”
蕭誠經營貴州十數年,貴州路,可以說是蕭誠的後院,在那裡隱藏了一些什麼蕭氏家族的秘密蕭靖並不奇怪,但這件事,無疑太讓人震憾了。
“火藥以及火藥武器的研製,太費錢了,而且威險性極大。”江映雪道:“到現在為止,每年的平均投入都在五十萬貫以上,你二孃我辛辛苦苦一年所賺的,倒是大半都砸到了這個研究院裡。好在去年青銅炮投入了實用,今年手炮也被製造了出來,總算是可以回血了。只不過成本仍然居高不下。”
蕭靖看過青銅炮,也在許慎的靖安司那裡知道手炮的存在,陝西路上張城砍了李淳的腦袋,然後三千部眾在一眾秦鳳路部族軍隊眾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地摧毀了李罡的五千嫡系,並嚇得其它秦鳳路部族軍再無疑慮地加入到了張城的隊伍之中,從而一舉奠定了如今秦風路和陝西路的格局。
“二孃,我們西軍能採購一批手炮嗎?”蕭靖滿心熱切地問道:“我們可以出最好的價錢,您也知道,現在我們在西域與遼軍對峙甚是吃力,如果能大批次裝備手炮,必然可以佔得上風!”
江映雪輕笑起來:“別看這間研究院是我的,但這樣的東西出售,也不是我能輕易作主的,必然要得到朝廷的批准。你想要那麼幾十上百枚,我倒是可以作主,但要得多了,就不行了。沒有朝廷的批文,這東西是絕不敢隨便往外賣的。”
蕭靖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想想也是這樣的。
幾十枚上百枚,於大局又有什麼幫助呢?
“手炮在實戰之中表現很優異,研究院下屬的工坊正在努力生產,只不過產能有限,一時之間很難大規模地裝備。”蕭誠搖了搖頭道:“想要提高產能,沒有一兩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不過到時候如果西軍急需的話,也不是不能特事特辦,緊急調撥一批的。”
“那就先謝過二叔了!”蕭靖道。
蕭誠呵呵一笑,能緊急調配,那當然是有先決條件的。西軍如果不與遼人開戰,這樣的武器裝備,自然也就不可能過去。
與別處不一樣,蕭誠的這間書房外,卻是明晃晃地站了好幾名護衛,而且更外圍一點,還有全副武裝的護衛在巡邏。
顯然,這裡是整個蕭府的重點保護物件。
蕭靖現在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現在他只能猜到這件禮物,應當是一件火藥武器,但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玩意兒,能讓自家二叔二孃如此鄭重其事呢?
蕭誠從書架之上取下了一個盒子,放在了蕭靖的面前,開啟盒蓋,從內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長約兩尺,前面一截鐵管,後方連線著手柄,而在尾部,一個轉輪樣的東西在蕭誠用手一拔拉之下,竟然嗖嗖地轉動起來。而在盒子的一側,則放著一排圓錐體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