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福安寺。
晨鐘剛剛敲響,一眾僧人們正聚集在大殿之中開始他們一天早課的時候,一支軍隊全副武裝地抵達了這裡,第一時間驅散了前來上香祈福的信眾之後,一名軍官伸腳轟隆一聲,踢開了大門。
福安寺因為與偽齊、遼國勾結被查抄。
方丈圓空及以及諸多首座盡數被逮捕入獄,其餘和尚則被沒收度碟,勒令還俗。
寺廟田產盡數被沒入發賣,所得用以賠償在此次暴亂之中枉死的百姓。
官府連寺廟本身都沒有放過。
佛像被推倒,連金粉被颳了下來沒收,隨後這間佔地上千畝、風景優美的寺廟被官府宣佈沒入官中,將在這裡建成蘇州新的官學,以供學子學習。
這一操作,立時便把本來想替寺院說幾句話的當地讀書人的嘴也給牢牢地堵上了。
說起來,蘇州的官學還真是破敗不堪了,冬天冷死人,夏天熱死人。
能在福安寺這樣如畫的地方讀書吟詩,倒也美得很。
至於和尚嘛?
嗯,福安寺也沒有和尚了。
蘇州府新上任的知府辦事雷厲風行,逮捕圓空等人不過兩天之後,便審決。
一眾勾結偽齊、遼人的敗類,被押赴菜市場直接處死。
當日,一共處死人犯數十人。
“抓到那個策劃這一切的遼人了嗎?”親自到場觀看了斬刑的鄭杞問著羅信。
羅信遺憾搖頭。
“只是查到了這個人的身份,此人叫孫淳,遼國漢人,進士,是遼國承天皇太后的親信,現在負責整個遼國的諜探。可惜啊,此人早已遁去了,這人可真是一條大魚啊,可惜被他溜了。吳可、劉鳳奎兩人都被首輔罵得狗血淋頭呢!”
“是該罵!”鄭杞沒好氣地道:“這麼一條大魚溜到了我們大宋境內攪風攪雨,他們竟然一無所知,每年給他們這麼多的國帑,他們都用到了何處?”
羅信笑道:“吳可被罵了之後惱羞成怒,決定親赴遼國,在那裡跌倒的,他想在哪裡爬起來。”
“他要是也能在遼國掀起一場叛亂,我這監察院正卿的位子,讓他來坐又有何妨?”
“鄭公言重了,吳可這個人啊,您要他到場面上來的話,那差不多就是沐猴而冠了。監察院的掌旗啊,眼下除了您,還真沒有另外一個人撐得起來!”羅信笑著捧了鄭杞一句。
這個人雖然時不時地便找首輔的麻煩,但有時候,又是一把極好用的利刃。
太湖,上百條戰船迤邐前行。
正中間的旗艦之上,石從明全副披掛,目光炯炯地盯著煙雨朦朧的太湖。
在文人墨客的眼中,此時的太湖無疑是最美的,但此刻的石從明,卻只能從中嗅到血與火的氣息。
陸路各地嚴防死守,封鎖了對方任何上岸擄掠、流竄作岸的可能,旋即水師出動,不到半個月,便已經鎖定了叛軍的位置。
洞庭山成為了對方最後的巢穴。
由史傑帶領的三千陸師以及一千餘水師合計四千人的叛軍,如今便藏身在洞庭山上。
一戰可滅。
凝視著自家旗艦之上剛剛裝上的四門青銅炮,石從明信心滿滿。
剛剛從將作監裡打造出來的國之利器。
原本這四門炮,是要運到商丘去交給魏武的白羽軍的,因為要剿滅太湖叛軍,呂尚書便將其先撥給了自己。
這自然便是肉包子打狗,來了就不用回去了。
刁斗之上傳來了悠長的號角之聲,洞庭山已是遙遙在望了。
只是不知島上對手,還有多少人願意跟著史傑頑抗到底。